小小外室,末品小官的官途,微不足道。
王继默了默,看着主子手上隐约成形的木雕小人,非常肯定主子之所以设局发难太子,便是为着赵家姑娘的缘故。
苏晋又道:“手脚弄干净,别惹回一身腥。”
“是。”王继一顿,又问,“那无头女尸的旧案……”
“本辅又不是破案的,陈年悬案自有该管之人管,是否继续追查是他们的事?”
苏晋埋头篆刻,始终未停下手中的篆刀。
而王继继续禀告其它事宜,不论朝野官场的任何风吹草动,哪怕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就是哪个官员和哪个官员拌了两句嘴,只要有消息传回,苏晋必要这边过耳一听。
苏晋仔细雕琢小人的发髻,刀锋一顿:“有人来了。”
王继立马打住话头,没一会子,外面便响起敲门声。
“晋表哥,湘儿可以进来吗?”
苏晋端详着木雕小人,不耐地抬手一挥。
王继只好打开一条门缝,将自己挤了出去,反手就将房门掩上。
王继看到陈湘儿手上的药碗,心中叫苦不迭,面上依旧笑着对陈湘儿道:“表姑娘,主子正在处理公务,多有不便。表姑娘不如回屋歇着,绣绣花,读读书也好。”
陈湘儿不悦蹙眉,看着紧闭的房门,略微提高了声音:“晋表哥,湘儿奉姨母之命给表哥送药,还请表哥开门,让湘儿把药放下便走,湘儿绝不会扰了表哥公事。”
里面没有声音。
陈湘儿咬了咬牙,柔声道:“公务要紧,可身体也不能落下。若是姨母知表哥为公务累垮了身体,暗地里指不定如何抹泪,还请表哥开门将药喝了,宽姨母的心。”
苏母见之前的药久不见成效,又想起苏晋上次说到成亲的事,便寻思着又换了一方子。哪知陈湘儿软磨硬泡非要亲自送过来,苏母向来耳根子软,便也就应了。
就有了送药这一出。
屋内沉寂一瞬,苏晋淡漠的声音响起:“你是客,做了婢女们的事,婢女又当做什么,她们能反客为主么?”
陈湘儿脸色一白。
“你已到议亲的年纪,中意什么样的郎君,何种品性,何种长相,何种家世,皆可说与母亲听,让母亲代为相看,我再替你甄选一遍,争取早日将亲事定下。吾希表妹嫁得如意郎君,相夫教子!”
陈湘儿脸上血色尽失,踉跄几步,手中药碗几欲打翻。
王继扬手接过药碗,委婉劝道:“表姑娘,请回吧。”
陈湘儿紧紧地捂着胸口,哀声道:“表哥,难道你不知湘儿心中……”
砰。
重物砸落门板的声音骤然响起,伴随着苏晋寒冽至极的声音:“王继!”
王继知主子动怒,赶紧半拖半拽地将陈湘儿请到院子外面。
王继冷声对着守院的两名小厮道:“书房重地,闲杂人等不得擅闯,各领三十大板,日后休要再犯!”
然而,苏晋却负手立在书房门口,冷声道:“逐出府!”
“主子,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