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河不由得感叹了起来,大兴安岭到长白长一千多公里,绝对是山高水长的远门了,哪怕大兴安岭这边通火车,晃荡到春城一千公里,也要小二十个小时。
这年头出个远门,是真不容易。
“行,电报我给你回了!”
“多少钱?”唐河问道。
“滚特么犊子,我堂堂副局长,发个电报还用得着要钱吗?”
陈方国摆摆手就走了,唐河也没有再客气,毕竟是过命的交情。
有了挎斗子就是方便,突突地就去了上东村,到了秦爷家,两人往炕上盘腿一坐。
秦奶就喜笑颜开地从柜子里给他掏好吃的,恨不能把家里所有能吃的都塞唐河和杜立秋嘴里去。
秦奶又颠颠地去给他们做饭,还杀了一只小鸡儿,炖今年刚捡回来的榛蘑,还拿出俩猴头来向唐河显摆了一下,今天做了给他们下酒。
猴头属于名贵山珍了,号称素中荤,屁个素中荤,你真要当成荤的,是炒啊炖啊的,难吃得要命。
因为要让猴头做得好吃,非要大荤不可,以肉为主,以猴头为辅,一个不好,做出来的东西泛苦,白瞎了这一锅肉。
谁家能熬一锅鸡汤为就了半拉猴头儿啊,鸡熬完汤之后,那肉没个吃,那不是败家嘛。
小鸡炖蘑菇不必多说,特别是家养的二年小公鸡儿,那真是咋做咋好吃。
猴头儿做起来也简单,秦奶整了一锅红烧肉,油浸没了肉,又没过了里面撕成条的猴头,猴头吃起来跟红烧肉一样,又多了点细嫩的肉感。
重油重料之下,别说猴头儿了,你就是炖个木头棒子,它也有滋有味儿。
俩个绝对硬菜的肉菜,菜园子里的各种蔬菜大葱蘸大酱,还少不了秦奶腌的蒜茄子和各种爽口青菜。
秦奶下大酱,腌菜绝对是一绝,林秀儿和齐三丫都来学过。
要说真有什么绝活儿,倒也不一定,其实说到底就一个字,用心,认真,别嫌麻烦就好了。
就拿大酱来说,一样的豆子一样的手法一样的大酱缸,可是从一缸酱就能看出来,这家女人啥样。
勤快的,经常打酱撇沫子,还要用布蒙了口,夏天还要做好防雨,下出来的大酱金黄咸香。
碰着懒的,那大酱颜色发黑不说,还有一股浓浓的臭脚丫子味儿,这还不算,防雨防蝇做不好,还会生蛆,那一个个白生生的小蛆芽在大酱里又拱又爬,在酱面上留下一道道小细沟儿。
谁家也不会扔掉,一样吃。
而且有的人,还就喜欢这臭的哄的味儿,没见识的城里人还认为生了蛆芽的大酱最好吃,不但咸香还高蛋白。
唐河和杜立秋咣咣一顿炫,一顿喝,秦奶在旁边盯着,碗里饭没了就赶紧给盛。
年轻小伙子,十二点吃饭,十二点半就饿,吃饭贼上食儿,看着他们吃饭都觉得香。
秦爷老两口子比平时都多吃了半碗饭。
喝饱喝足,秦奶又给他们沏了茶水。
一边吸溜着茶水,一边说起长白山有虎的事儿来,这事儿得问问秦爷,或者用不用给捎点东西啥的过去。
秦爷捧着茶杯,发出一声长长的哼气声,脸色不是那么好看。
“打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