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谷良东张西望了,有点怂怂的,“唐儿啊,要不咱先回去把狗带来呢?”
杜立秋怒道:“咱们三个人三杆枪呢,怕个屁啊,你怕缩后边去,我趟道儿!”
杜立秋说着走到了前面,只是屁股上有伤,走起路来像个娘们儿一样夹了夹了的,咋看咋别扭。
唐河他们只追到了山根底下,就不得不放弃了。
今天风大,卷起的雪沫子跟下过一场没啥区别,原本明显的脚印,变得越来越模糊。
等到了背风的地方,更多的雪落下,形成了雪壳子,把脚印完全盖住了。
别说没带狗,就算带了狗也没个找。
不过都出来了,倒也没有空手回去的道理,在一片柞树林子里头,逮到了一群倒霉的野猪,三枪过去,一群野猪一哄而散,瞬间就淹没在雪沫子里头。
仨人跟着野猪一通狂追,追出去好几百米,才看到一只二百来斤的野猪倒在雪地里不停地喘着粗气。
这一枪是唐河打的,打穿了肺。
武谷良和杜立秋打的野猪都受了伤,不过野猪生命力顽强,带着伤一瘸一拐的,你两条腿儿都追不上。
或许它们撑不了多少会死掉,可是哪怕跑出去二里地,你靠两条腿儿都没场找去。
这也是猎人为啥非得带狗的原因。
三人把这只倒霉的野猪收拾了,返回了帐蓬,人都出去倒套子了,也没人了,唐河把火点上,帐蓬里也热了起来。
今晚上再蹲一宿,不行的话,就回家带狗去,两只黑瞎子,值得跑一趟了。
不过唐河倒是觉得挺奇怪的,黑瞎子这种猛兽,向来独来独往,只有繁殖期的时候,公母才会凑到一块。
看那脚印,分明就是两只公黑瞎子,这俩凑到一块,不干仗的吗?
晌午的时候,人都回来吃饭了,一头野猪一百多斤的肉也烀好了,一帮倒套的老农民,一个个乐得找不着北,各种不要钱的赞美之词儿,把唐河他们都快夸秃噜皮了。
这都有肉了,高低得喝点啊,但是得少喝,不能耽误下午干活,整个半斤八两的得了。
大家伙都喜气洋洋的,但是一个长脸汉子,一边吃肉一边骂骂咧咧摔摔哒哒的。
姜不辣一边啃着猪棒骨一边向唐河低声笑道:“那是二岔河村的老钱,他够倒霉的,上山的时候带了一袋子糖饼,平时舍不得吃,吃的时候都偷偷摸摸的。
昨天你来了,他都没说舍得拿两张出来。
这回好了,全特么喂黑瞎子了。”
唐河倒也不好说人家抠,糖得花钱买啊,平时家里的孩子都吃不着,老爷们儿上山干活,才舍得烙点饼带着,想大方也大方不起来啊。
不过唐河倒是琢磨起另一件事儿来。
熊都喜欢甜食,二三十张糖饼,不够塞黑瞎子牙缝儿的。
这黑瞎子尝到了甜头,肯定会再来的。
到了天擦黑儿的时候,风停了,天也晴了,天空中的群星好像就在脑瓜顶一样。
特别是那如同玉带一般的星河,后世在城里,基本上看不到了。
月亮只有半拉,但是被地面的雪一反射,夜里也是蒙蒙亮的。
人们都睡了,唐河他们仨轮番值守,盯着帐蓬外头。
半夜时分,唐河在帐蓬边角处,冻得直缩缩的时候,就听见外头传来嘎嘎吱吱,扒木头的声音。
月色下,两个黑漆漆的大家伙,狗狗嗖嗖地正扒着用原木做成的大箱子,里头存放着冻馒头、豆包咸菜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