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安岭的冬天,空气是有形状的。
门一开,室外零下四五十度的冷空气,室内零上二十六七度的热空气,加一块将七十多度的温差啊,冷热空气这么一碰,无形中好像都形成了一声炸响。
雾蒙蒙的寒气像是汹涌的潮水一样,甚至都带着呼啸声轰进室内,咣当一下就拍了进来。
几乎在一瞬间,炉火都被冻得黯淡了起来。
短短几个呼吸间,就完成了一次极其剧烈的空气交换。
得亏一氧化炭中毒没那么严重,冰冷的冷空气喘上几口,脑门拔凉,瞬间就清醒了。
紫铜火锅直接就被扔到门外去了。
我可去特么的吧,这玩意儿挺好的,但是冬天在屋里是真不能用啊。
想吃火锅,还是炉子上坐着铜盆吧,好歹不会中毒啊。
太吓人,一大家子差点团灭个屁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又有了妖蛾子,本来把他们安排在唐河家里的小屋就行了。
但是菲菲不肯跟韩建军一个屋睡,哪怕韩建军发着誓,自已真的只是睡觉啥也不干,但是菲菲就是不同意。
唐河暗地里撇嘴,都是男人,谁不知道谁啊,真进了被窝,咋个睡法可就不一定了。
韩建军可怜巴巴地说自已一氧化炭中毒了,头昏还恶心,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啊。
唐河又暗地里撇嘴了,都是男人,谁不知道谁啊,真上来这个劲儿,别说中毒了,就算是瘫痪了,也得扶起来试试。
唐河撇嘴归撇嘴,但是一直都没吭声。
菲菲这个大飒蜜不是一般的时代前沿,仗着现在严打风过去了,她想睡杜立秋,更想睡自已,那都快写脸上了。
也就韩建军这个舔狗还没有发现而已。
唐河心下暗叹,韩建军这种公子哥,在某方面跟罗利民也没啥区别。
唐河索性把糊涂一装到底,睡不开是吧,没事,你们女人住这,我们老爷们儿全都住杜立秋家去,这回没毛病了吧。
这个建议一提出来,男人们全都没问题,反倒还挺兴奋的。
如果抛开男女之间那点破事儿的话,其实男人更喜欢跟男人在一块玩儿。
女人们也挺开心的,因为菲菲带来的衣服还没有试完呢。
这下好了,皆大欢喜,除了菲菲。
四个老爷们儿聚到了杜立秋家里,本来都打算睡觉了,结果杜立秋来了一句:“整点啊!”
“整!”韩建军一点头。
然后几个人穿衣服烧炉子下地整酒整菜。
男人喝酒来了兴致的话,根本就用不着啥下酒菜的,聊天扯犊子就是最好的下酒菜,要不舔个钉子也行。
杜立秋家还不至于那么困难,咸鸡蛋咸鸭蛋煮熟切开,放这年月,能当一招待客的硬菜。
齐三丫还腌了不少碎咸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