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无聊赖的看着倒退的风景,墨瑾单手扶额,如墨的眼睛竟难得的闪现一丝空洞。
前世,他是一个孤儿,性子淡漠冷清,不喜言谈,即使有好心领养的人与他说话,他也冷冷清清的随意应付,导致同伴的人一个个被领养走,最后只剩下他。
最后,一个自称是他爷爷的老头子将他带走,从此锦衣富食,豪楼名车,腰缠万贯,成为颇有身价的翩翩少年。他的性子更加冷淡倨傲,身边不是没有女人,明星模特,文艺世家,贴身投怀送抱的多不胜数,但是他一个也不愿意碰。
这辈子就这样吧,孤家寡人,孤孤单单过完此生。
不是没想过,找一个端庄端淑的女子成为一生良妻,可是没有一个人让他心动。那么,就随便找一个女子吧,总归是要传宗接代,多一个人也不过是多一碗饭,但却依旧不行,跳动的的心脏忍受不了别人的接近。难不成,我喜欢男人?男人也未尝不好,只要彼此相爱,他便愿相伴一生,可是看着身边形形色色的人,心脏没有一次剧烈的跳动。
别说跳动,连一丝感觉都没有,甚至,一丝念头也无。
他经常想,这辈子就这样了。
所以,当那疾驰而来的车横冲过来,当身体横飞,血液横流时,他没有一丝难过,死了也好,活着又有什么好的,明明被一堆人围着,却总是感受不到,一直一直只有一个人,他的感情世界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融合进来。
友情、亲情、爱情、没有任何一个人,他的爷爷也不例外。
可笑的是,再次睁开眼,却是到了另一个世界,以另一个身份再次延续冰冷。
今生,他出生在墨家,十八年来墨玉山庄人人捧在手心,记在心尖的墨家少主,父母双亲更是宠爱有加,可是,他依旧感觉不到冰冷的血液哪怕一点的温暖。
记得前世爷爷收养的风倾城嘲笑说道:“风瑾,你的血是冷的,恐及余生都享受不到身边有一人陪伴的温暖。”
现在想来,他的血液果真是冰冷的。注定了孤家寡人,无论多少轮回,前世今生,都注定一个人。
“嘶——”马车突然停住,一阵摇晃让他瞬间清醒过来,空洞的眼睛几乎是一瞬间便被冷清渲染,“何事?”
马车外画竹的声音恭敬传来“启鼎少主,明卫传来消息,前方三百米处有剧烈打斗,看那衣着打扮,似是衡山、华山、恒山、泰山与嵩山之人。”
“五岳齐聚,想来是与魔教有关了。”脑海中又想起前世看的笑傲江湖,那一身红衣,傲气逼人的东方不败,站在权力之巅,成就天下第一,却甘愿隐与红帐,只为求的一人欢喜,最后落得惨败的下场。
他的孤单,他的寂寥也是没人懂得吧,所以,即使知道杨莲亭只为权势,也甘心被他利用,只是为了,多一个人在身边陪伴。普天之下,又有什么能让他东方不败屈居人下?
没有经历孤单的人,永远不懂。
“前去看看。”淡淡的吩咐一句,墨瑾将身子缩在柔然的软垫上,他想去看看,这个世上另一个孤单人。
他想知道,他的感受,那人是否也能感同身受。
自从知道自己身在笑傲江湖中,他唯一兴起的念头便是去看看那骄傲非凡却高处不胜寒的人。能让五岳齐聚,一致对敌的除了那人还能有谁有这般能力与威望?
既然遇上了,又怎能不去看看?
“魔教烧杀抢掠、欺强凌弱、无恶不作,人人得而诛之,今日,我岳不群誓必要为天下主持公道,将魔头斩杀于此!”
“对!魔教手段残忍,老少皆不放过,今日,五岳齐聚于此我们定不能让他好过。”
吵闹之声隔着轻纱珠帘传了进来,马车还未接近便感受到前方的轰闹,听着名门正派个个义愤填膺,墨瑾双眼微微一合,就要昏昏睡去,突然一道冰冷之声响起,才合上的眼睁开,难得的直起身来,修长素白的手挑起左边白色朱砂,抬眼望去。
五岳齐聚,上下围了不下三四百人,可是茫茫人海,却是一眼就见那一身红衣,长发披散,森寒的光泽流转其上,细致如丝,直直垂落在肩前,深邃的黑色瞳孔像冻结了所有情绪,残酷又带着令人窒息的流光溢彩。
冷清如水,淡漠骄傲,红衣似血。这一刻,眼睛竟然舍不得移上半分。
“人人说我魔教得而诛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在场之人又有谁亲眼所见?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难不成你们所谓正派就手里干净?”东方不败双手背后,神情倨傲,望着眼前的人个个义正言辞,嘲讽道。
“休得胡言乱语!”人群中央左冷禅双眼一眯,语气不善“魔教不除,天下难以安宁,今日大家都是为这魔头而来,又说那些废话作甚,大家还是齐心协力,共同对敌才是!”
岳不群点头称是“怕这魔头正在拖延时间,大家还是尽快对敌以免夜长梦多。”
“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带头应敌,还望大家从旁照应!”
“好!岳掌门深明大义,我等定当不会让那魔头好过才是!”
看着顿时激昂的人群,东方不败一挥衣袖,五指之中金针若现,霸气十足“你们就是一起上来,我东方不败又有何惧!”
眼前银光一闪,岳不群率先挥出利剑,飞身一跃,向前刺去,左冷禅亦不甘落后,霎时人人挥刀刺剑,从四面八方围聚过来。
红衣一闪,如展翅的鹰直扑而下,直直对了上去,面对四面八方的敌人,速度丝毫不减,甩手几枚银针,顿时传出几声惨叫。
“少主……”画竹手放在腰间,那里有一把专配的软剑。画菊画梅画兰各自站在马车四个角落,呈防御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