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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第2页）

水“咕嘟咕嘟”的声音让肖夜不得不放开握着的肖程的手，快步走过去，将开关关掉，倒了半杯热水又掺和了一些凉水拿过去递给不断流泪的肖程，“哥，喝点水。明天……我多买点书回来给你看看。”

即使肖程画不了画，肖夜还是想让肖程多看看，这样就不会觉得难受了吧。当时那么喜欢，在车祸之后选择毁掉。现在重新想起画画，肖夜也为肖程高兴。

肖程靠了肖夜一会儿，翻看着手里的漫画书，不知不觉睡着了。肖夜轻轻放下肖程的头颅，盖好被子。看着已经给自己对好的洗脚水叹了一口气。脱下脚上的鞋子洗了洗脚。没有收走肖程怀里抱着的漫画书。

曾经，肖程是天之骄子，充满傲气，现在连出门的勇气都没有。动不动会不知不觉流泪。

而肖夜一直看着这样的肖程每天努力着画画。小时候肖程画画很好，肖夜跟着学了一段时间。但是，肖夜并没有天分去画画。怎么努力也画不好。没日没夜的画了好多年，终于画出了可以拿给别人看的漫画。就在肖夜决定什么时候给肖程看他画的画的时候，肖程出了车祸。

为了不让肖程看到肖夜画画而想起伤心的往事，肖夜毅然决定不再画漫画。实在忍不住的时候会在教室画几幅画随手给李惟。

李惟是和肖夜一个系的学生。看着很白净，也很阳光。在肖夜第一次见到李惟时就怦然心动。肖夜知道他处在黑暗中太久，他需要像李惟一样的人来温暖他。

所以，喜欢李惟也是应该的吧。在第一次在李惟面前画了几幅画之后，李惟拿起看了看，叹了一句“真好”。至此之后，肖夜和李惟的关系变得很好。李惟对肖夜画的画很感兴趣。因此，他会将闲来没事的画稿全部给李惟。

思绪回归，将冰冷的洗脚水倒掉，在台灯下看了一会儿课本，实在困倦，关上灯，摸黑躺在了肖程旁边的被子里。

每天早上六点会准时起床的肖夜看了一眼还在睡的肖程。摸索着下床，打了两份蛋羹。一份放在床旁边的桌子上，一份用筷子搅了搅快速吃完。

*

肖夜下课和李惟道别后去了书店，准备多买点漫画书给肖程。肖夜知道肖程整整七年没想画漫画的事情，现在想起也许肖程那不想面对画画的心结已经过去。

抬头看这间小小的杂志店甚是亲切。肖夜已经好多年没来这里买漫画书了，不知道阿姨还记不记的他。浅笑了一下走进去对上那位阿姨的脸。阿姨看见他也是一愣，看那表情似乎在搜素，然后灿然一笑，“是小夜吗？”

肖夜笑得更加开心，随手拿了一本漫画书，“是我。阿姨。我来看看有什么好看的书？”

“是吗？是给家里孩子买吗？哦，对了，你是不是现在已经上大学了。在哪里上大学？”

一个大四即将毕业的学生来这里漫画书的确不合适。可是，即使肖夜长得再大，曾经想要成为漫画家的梦想是不会变的，而他的哥哥肖程也是一样。想到这里尴尬的笑了笑，“我现在在C大读大学，已经快要毕业了。想给邻居家的弟弟买本漫画书，有没有什么推荐的书？”

阿姨一阵吃惊，“在C大吗？那么好的大学。”

阿姨在摆放的一排漫画看了一圈，从中挑出浅蓝色封皮的漫画书递给他，“这本是最近卖的比较快的，就剩下这么一本了。”

“哦。”接过漫画书，随手翻看了几页，那熟悉的画面让肖夜怔楞。再翻了一页更加验证了他的想法。这是他大学四年随手画的画稿的集合。整整的一册是他大学四年的成果。可是，他画的所有漫画都给了李惟，怎么会在这里。想到这里心凉了一大截，他再傻也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自己喜欢四年的人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放下手里的漫画书直接走出了书店，连后面的阿姨叫他他都听不见。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通了对方的电话。等电话接通，他沉默着没说话，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以前很珍惜每次和李惟的接触，现在只觉得难受。无名的怒火让他心痛。

“肖夜，怎么突然打电话了。我这边有点事呢？”

从电话里传来女生娇笑的声音，让肖夜火气更旺。肖夜一直注视着李惟也明白，李惟喜欢的是女孩子，又花心，可是，还是忍不住喜欢着李惟阳光似的微笑的温暖。在黑暗的地方呆惯了，他实在太想要这份温暖了。

可是，现在的肖夜怒火已经代替了所有，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李惟，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电话那边沉默了，李惟的声音变得镇定，周围也没了女孩的声音，“什么事情？听声音，你心情不好，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

肖夜捂住自己难受的心脏，“那个……漫画书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即使他不挑明，聪明的李惟也知道那是什么事情。所以，这次电话那边沉默了更长时间。李惟对他温柔的语气开始变得冷淡，“既然知道也没什么好说的。”

见李惟不想和他说话，他软了语气，“我想和你见面。想和你谈漫画书的事情。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要谈漫画的事情吗？”那边顿了一下，继续说：“你来吧。我在草晖甜品店。”

说完这句，李惟挂断了肖夜的电话。肖夜蹲下、身掩饰自己失落的心情。到底是有多窝囊，在自己的劳动果实被喜欢的人窃取的时候，骂都骂不出来。而对方知道他已经知道漫画的事情，不咸不淡的说了句“既然知道也没什么好说的。”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

是不是知道即使他知道了也不能怎么样？

是不是知道他懦弱惯了不会去争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