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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第1页）

肖夜听见朱烨关门声，睁开眼睛坐起来，摸了摸疼痛的右脸，轻脚下床走到窗前。

又是白雪纷飞的天气，那天也是这样一直在下雪呢？抬起手，用手在冰冷的玻璃上画出一道道痕迹，不知不觉写了朱烨的名字，又慌忙抹掉。他觉得老天在惩罚他。上一世被喜欢的人害死，重生后又经历一次次失败，这一世明明拥有了幸福的恋情，却又是他哥喜欢的人，因为卢琛，他曾心生自责，现在也许是咎由自取吧。

那种疼痛的感觉让他深刻得体会到他对于朱烨的执念有多深。那种痛不欲生的感受，让他明白对于朱烨的感情绝对不是像平常见到之后“好喜欢好喜欢”的样子。朱烨曾经说过希望看着他成为漫画家，朱烨也为他做了很多，自然而然在一起之后却显得很平淡，没有什么大起大落，让他以为这样平淡的可以一直在一起就好。

但是，他错了。

在知道哥哥喜欢的人是朱烨，他还有什么资格去继续这份恋情。不讨厌卢琛的碰触已经算得上他心理上对朱烨的背叛，现在因为他哥，他更不可能继续这份恋情。

想到这里，眼泪如同玻璃上滑落的水珠一样流下来，冰冰冷冷的，一直流到了心底深处。

双手抱紧自己的肩膀，蹲下身抬头继续注视着那不断飘落的雪，为什么还是觉得好痛？

明明已经疼了好多天，还是没办法减轻痛楚。

洋洋洒洒的白雪，轻悠漫漫的飘落而下。咽了咽眼里的泪水，再次站起来注视着窗外，直到那熟悉的背影远去，他才打开柜子，从里面取出厚厚的羽绒服穿在身上。柜子里的衣服都是朱烨买的。他们那个家除了证件之外的东西放在铁盒子里没被烧掉之外，剩下的东西什么也没留下。

衣服穿在身上特别暖和，让他想起朱烨在学校送他围巾的那一幕，是那么温馨。苍白的笑了笑，扯动了脸上的伤口，用手按了按伤口处，那疼痛的感觉真的不及心里的疼痛，赤脚走处房间，从鞋架上取出鞋子穿在脚上，打开门一阵寒冷。缩了缩脖子，将羽绒服的帽子戴在头上，快步下楼朝朱烨离开的方向追去。

几天没下床，迎着风雪向前，身体有些不稳，肖夜还是艰难的向前走，在纷纷大雪中搜索着那人的身影。忽大忽小的风雪扰乱了他的视线。与行走的路人擦肩而过，在等待公交站点的木椅上看到了那个将脸埋在腿间的人，透过侧脸，可以看到那人痛苦的神色，心里一阵绞痛，朱烨应该是阳光的，为何会露出这么痛苦的表情？啊，我的阳光消失了光芒，该怎么办好？

轻脚走过去，眼睛一直注视着朱烨，险些撞到路人。在这安静的停站点万物俱寂，移动到朱烨面前停了下来垂下头看着朱烨柔软的头发，一阵叹息，揉了揉鼻子轻抚上去。

低下头的人感受到头上的温度，抬头看他，一把抱住他的腰，喃喃自语，“小夜，你到底怎么了？我好担心，心里好乱。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伤。对不起。”

他都这么大了，那里需要保护，只是在这一刻他不得不忍下心痛，摈除所有说分手，因为他已经想好了，“师哥，我们分手吧。”

在一起时很平淡，分手时更加平淡。没有任何理由的说分手，让朱烨停止了蹭肖夜衣服的动作，愣愣的双手都在颤抖，他听得很清楚就是不敢相信，到底为什么要说分手？为什么？无缘无故说分手，无论如何他都接受不了，紧紧拽着肖夜的衣服，抬起头与肖夜的眼相对，“为什么？为什么？”

轻声的问话对上那坚定要分手的眼神，是那么冰冷，看到肖夜有脸的伤，以为肖夜因为脸受伤才说分手，缓了缓情绪，垂下眼，不自然的眨了眨眼睛，“小夜要是因为脸的事情的话，我不在意，我真的不在意。”

肖夜内心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还是不得不压住心中要哭的冲动，咽了一口口水，说了句“不是。”

朱烨站起来慌忙的抱住肖夜，搂的紧紧的大声说道：“我不在意，不管小夜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小夜，别说分手。”他完全不敢相信肖夜说分手的事情。他自己能够感觉到肖夜对他的迷恋，而他对肖夜够好，他以为只要这样就可以长长久久，可是，为什么要说分手？为什么？

肖夜推了推紧紧抱着他的朱烨，吸了吸鼻子，闭上眼睛感受着作为恋人最后的温度。他接受不了他的恋人是他哥喜欢的人的事实，所以，他不得不选择分手。他不想让他哥痛苦，不想让他哥难过，不想让他哥再流泪。所以，只能自己忍住哭泣的心情，再次对朱烨说：“师哥，我们分手吧。”

朱烨怔楞着放开肖夜，低头看肖夜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那眼里明明还带有水光却要狠心的说分手。他脸色惨白，动动嘴唇完全不知道说什么。这次被肖夜轻易推开，肖夜转身离开，他想追上去，发现双脚无法向前移动一步，捂住嘴，无声的感受着心底深处的疼痛。抚了抚心脏处良久，转身与肖夜相反的方向一步一步向前走，足下似乎有千斤重，他知道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酒，可以忘记一切痛苦的酒。

肖夜推开朱烨，转身的瞬间泪水决堤流了下来。风雪吹在脸上很疼，狂风吹开了戴在头上的帽字，被纱布裹住的脸很疼很疼，滚烫的眼泪顺着双颊流了下来，更多的泪水浸入他刺痛的伤口上。啊，其实那一点都不会疼啊。

他已经毫无知觉了。蹲下身将脸埋在腿间，泪水顺着长长的睫毛落在雪中，形成一个个纹络。挤了挤眼里的泪水，更多的水滴落在那纹络上，就像他心上被剜去的一部分一样。

用手抹了抹眼睛，站起来，仰头对着风雪大哭起来，边走边哭，直到走到他家门前呜咽声还是没有停止。在这样寒冷的季节，靠着房门，身体顺着房门下滑，坐在冷冰冰的地面上，捂住双颊，不停的吞咽着泪水，胡乱的摸着眼睛，纱布已经被掀开了一部分，可以看见里面未痊愈的伤口上渗着鲜红的血。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情绪缓和，肖夜才打开了房门走进去。

☆、45

肖夜拆下脸上的纱布，对着镜子换药。镜中人的眼睛红肿，睫毛上还残有泪珠。换好药，揉了揉脸，在柔软的被子里躺了一会儿，等眼睛不再红肿，拿着药和纱布去了肖程房间。

推门进去时，肖程正在睡觉。

肖夜轻脚走过去，摸了摸肖程的脸，肖程笑着抓住了肖夜的手，睁开眼睛，“怎么？心情好了吗？”

肖夜抿着嘴点头，“好多了。”那声音稍微有些不自然。

肖程掀开被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趴着，哥哥给你换药。”

“嗯。”他将手里的药递给肖程，脱掉鞋子，小心的脱下身上的衣服趴在床上。

肖程看了一会儿，开始熟练的给肖夜换药，在医院的几天，换药都是肖程来做的，有医生的指导，换药很熟练。

肖程边换药边叹息，“小夜，最近几天不说话，是因为脸上的伤吗？”他只能想到这个理由，弟弟心灵有些脆弱，容易受到伤害，毕竟现在算是有恋人的人，肯定会在意外貌。想到这里，更加自责，换药的手一顿，轻轻的抚摸着肖夜背上被烫伤的痕迹，医生说背上的伤不会留下疤痕，但是，脸上不好好保护的话，肯定留下疤痕。

换好药，揉了揉弟弟的头发，弟弟闭着眼睛侧着脸，还是没有回答他刚才问出的问题，他只好再问一遍，“小夜，是因为脸上的伤伤心吗？”想到那哭得撕心裂肺的声音，心里一痛。

肖夜睁开眼睛，垂下睫毛又抬起眼认真的看着肖程，掩饰住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小声“嗯”了一声。

肖程将趴在床上的肖夜抱起，放在自己身上，拍了拍肖夜肩膀安慰道：“小夜也大了，恋爱的事情我也管不了，但是，小夜这么在意脸上的伤是因为对方会在意吗？还是其他原因？”

肖夜不能用更好的理由解释自己当时为何哭得如此伤心，只好点头，“嗯。他挺喜欢我这张脸。”

肖程听后很生气，没想到弟弟喜欢的人只是因为脸才喜欢对方的，手紧了紧，气愤道：“这样的人还是分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