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晓晓说:“……是吗。”
最初听到,余晓晓还以为对方是故意说来讽刺自己的。可现在看向舒怀的样子,分明是认真的。
……她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余晓晓没有关心那口被打翻的锅,而是询问了自己的情况。
“不是,向舒怀。”她说,“我在你心里有这么糟糕的吗?”
向舒怀望着她,只是说:“你不是不喜欢我吗。”
余晓晓被噎了一下。
……如果是之前在酒会上听说向舒怀生病来不了,她大概也只会和狐朋狗友们随口调侃两句活该之类的,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但如今受伤的向舒怀就坐在她面前,面色苍白,黑漆漆的眼睛安静地望着她,几乎让余晓晓胸口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情绪。
——怎么可能不去在意呢?
再说了,还有那口莫名其妙的该死的锅——
“也……也不至于那种程度啊。悠悠姐还让我看着你呢!”余晓晓瞪圆了眼睛,随口扯了个借口反驳道,“而且,就算是特别讨厌的人,讨厌到幸灾乐祸的程度,也不会关心那口锅啊!你好大一个人在我面前坐着,我干嘛要问锅……那样才不正常吧。”
向舒怀说:“……是这样吗?”
她微微抿着唇,分明是听到了从未知道过的道理一样。
“当然啦。”余晓晓点点头,“真有人会那样吗?也太烂了吧。”
向舒怀闻言便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一时无话。
点滴瓶里的药水估计还要再挂上一会儿,与向舒怀并肩坐在一起,余晓晓忽然觉得有点不自在,偏偏身旁的向舒怀神色平静、只是望着一旁发呆。
见状,余晓晓也只能掩饰地取出手机随便翻一翻,避开过于安静而显得尴尬的氛围。
谁知道一打开微信,迎面就是好几串长长、长长的消息,都是余父发来的。
余晓晓扫一眼,就知道内容和白天电话里差不多,总之是教育她不要成天只和不正经的酒肉朋友混在一起、要找到自己人生的方向……
……谁说她只和酒肉朋友混在一起了。
余晓晓心里烦,干脆一下子按灭屏幕,把手机丢回了口袋里。大概是动作太大了,向舒怀也向她投来目光。
四目相对时,余晓晓恍然大悟。
——眼前这个大冰块,不就是她家长眼里的超级厉害的正经人吗?
“喂。”她开口叫人,“向舒怀?”
迎着对方疑惑的眼睛,余晓晓作出认真的神情,引诱地道:“向舒怀,你在我家住这么久,是不是应该表示点什么呀。”
“啊,”向舒怀点点头,说,“那我付钱……”
“我家又不是旅游景点,交了钱就能住的。”
被这么一说,她有些无措地望着余晓晓,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这样。”余晓晓向她眨眨眼睛,“——住我家可以,但你要陪我戒酒,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