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凡的讲述下,妤蓼大概了解了十五年前的事情。
无非就是孟家把她此刻所经历的诬陷走了一遍。
孟家落得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才引得孟凡苟且偷生多年的报复。但妤蓼知道,孟凡一个人完全是做不到的,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子。
“陈员外,她让你放手你没听见吗?还是说你觉得你女儿死掉也没关系?”
陈员外看了眼妤蓼她背上的木剑,终是后怕的推搡了把孟凡将手松了开,最后眼神狠厉的瞪了眼正狼狈咳嗽的她。
平复了咳嗽的她站起身朝着下边人一一扫过,整个人往后挪了几步嘴角轻扯带了丝讥讽。
“我父亲因娶了家境平平的娘被孟家驱逐出族谱,手上虽然没了生意但有些钱财,他便带着我母亲来了这个小镇安家。”
“因为母亲心善便一直乐善好施着做了你们槐安镇的员外,但你们陈姓之人始终觉得我们一家是外人,但又离不开我们家给带给镇子的好处,后边还要我接着说吗?”
孟凡此刻神色平静的诉说着,眼神中在提到父母亲时候,流露出罕见的真情和哀伤。
“陈夫人,你真是当年孟家的女儿?你母亲经常穿着明黄的衣裙,右脸颊下方有颗很明显的红痣是吗?”先前问妤蓼的老妇颤颤巍巍的上前问了句,她手上的火把已经将灭,一时间叫人看不清她脸色。
“怎么,你是觉得没把我孟家人烧完吗?连我三岁的弟弟都没放过,你们这些人孩子没了就是报应,哈哈哈…”
老妇在她话落,终于整个人也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苏燕儿等人手上的灯笼照上了老妇的脸,她脸上褶子纵横交错下,也掩不住满脸的泪水,浑浊发黄的眸子里也满是泪意。
孟凡看着她这蹒跚的身子和满脸的泪意有些怔住,收了笑声但眼里还是满满的恨意。
“我这老婆子只是想上来说一句,你活着就好,你母亲对我们家有恩,当初…是我们全镇人对不住你们家。”
孟凡将手往后一挥,冷着脸吼道:“你这老婆子给我闭嘴,这个镇子上的人都没资格提我父母亲,你们就是一群狼心狗肺的人!”
“吃着他们递给你们的米,脑子里却想着怎么拥有他们的米仓,得出的结论就是他们死了就行。”
“孟凡,冷静点,你不想管你的女儿了吗?香囊里面的伪香你究竟是从哪得来的?还有下到茶水里的伪香现在还有吗?告诉我我来救你的女儿。”
妤蓼看了眼天色,握住她肩膀朝她安抚一笑接着道:“你相信我好吗,孟凡你告诉我,我来救她。”
时间由来未曾等人,他们耽误不起。
顾伽好似也没了多少耐心,早就将扇子收了,此刻整个人依着廊上柱子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在妤蓼的话下她神情平复了些许,眼眸眨了眨才控制了湿意说道:“伪香是我从一个蒙面人哪得来的…”孟凡说着,记忆倒回了镇子上开始出现孩子失踪的夜晚。
那夜凌晨,她正从一个熟悉的噩梦中冒着冷汗醒来。
她习惯了夜里不熄灯烛睡觉,屋里很是亮堂,外边寒风吹得窗柩吱吱哑哑的作响,她带着些恼意透过屏风往哪看去,定是哪个丫头又偷了懒忘记关窗。
这一眼过去却是看到哪凭空站了个黑衫的人,她当即惊恐的要出声喊人,被对方扔过来一把短剑止住了声。
短剑被来人直接扔到了她的被衾上,那是把她父亲经常把玩的匕首,刀鞘黑亮剑柄上镶嵌着一颗赤色的血珠,上边的划痕是她有次不小心摔下去嗑着的。
她披了旁边的明黄披风起身赤脚走出了屏风,与来人隔了些距离问道:“你是谁?这把匕首从哪来的?”
“孟凡小姐这些年过的好日子啊,你的爹娘姐姐弟弟知道吗?”来人的声音嘶哑不清,甚至分不清男女。
已经整整十五年没人喊她孟凡了。
这么些年,仿佛孟凡已经死了,活着的是孟凡梦,他们都喊她陈夫人。
“你究竟是谁?你觉得我孟凡这些年过的很好?”她有些激动的赤脚上前,夜里地凉,这股寒气仿佛从她脚底板直钻入了她心里,就如她夜晚里隔三差五惊起的噩梦。
她的父母被活活烧死,姐姐心气高不堪侮辱直接撞了墙,弟弟体弱活活发病致死,四条人命在整个镇子的配合下成为了妖魔侵袭的自然死亡,他们一家五口人最后只剩她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