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夙曜黑色的眸子朝身侧的她垂下视线,温柔且坚定的说道:“师尊放心,阿夙不会离开师尊的。”
苏燕儿也在一侧附和道:师尊燕儿也不会离开你,我们还要回临界种梨树呢。
孟询在两人的话下没有出声,稍顷脸上便带着郑重的神色道:“师尊,我参加完簪花大会想要离开两年,两年后如果我回来了,我会用一生来守护我们临界界门。”
他这话一出,三人的视线都有些诧异的看向了他。
尤其是师尊妤蓼直接停下带他们前去的脚步,她直接朝身边的一个巷子里靠了靠,三个徒弟也随着她往里边走了几步,给路上的行人让开了路。
“阿询要用两年是去做什么?家仇?还是什么?”妤蓼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这实在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从入门到下山这几载,孟询从未透露过半分这个意思。
她本意是拿顾伽的这不告而别来说教下往后徒弟们不要无声告辞,没想到这一话题竟然扯出了二徒弟的告别。
孟询将微低着的头抬首朝师尊看去,眼眸中带了些诧异才说道:“师尊是早就知道我的家仇?”说完看着面前师尊略有些明了的神色,他便知道自己这是被师尊的一点言语给诈出来了。
他有些不自在的别开面前师尊的视线,然后便抿着唇一言不发起来。
覃夙和燕儿朝孟询打量了下,最后还是没发一言又将话语权都递给了他们的师尊。
“你的灵力资质还有你的个人修养告诉我的,”妤蓼轻声说道,顿了下又接着言,“无垢山和为师并没有去深查你的身世,阿询这个你放心。”
师兄给她带人过来便告诉了,说了燕儿是东临的一个世家,自然也说了他的来历。
但他平日的个人修养极好,和阿夙和燕儿并不差,是以她早就觉得他不该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孟询这才抬头道:“弟子没有这般想师尊,但还请师尊簪花大会后给到我两年时间。”
“阿询,这件事参加完簪花大会我们一起再做商议,不急这一时。”说着她朝外边看了看,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小摊贩们开始支着各色花灯招揽着行人。
有几个垂鬓稚子从他们身前跑着你追我我追你的嬉闹开,后边传来几句他们父母的呵斥声。
她虽被父母所弃,以前有她的师门全体疼爱她这个小师妹,后来自己又有了徒弟,重生后她从三个徒弟这感受到的也是她现在所看到的幸福,所以她不想这一世还如上一世落得个孤寡一人的下场。
妤蓼见他仍旧低头不言的样子,略有些好笑的说道:“阿询你也不必担心为师会阻你报仇,如果查明仇家确实属实,为师会帮着弟子讨回公道。”说完她笑了笑抬手拍了拍他手臂。
孟询这才将视线対上身前的师尊,他眼下带了丝感激,然后还是想着不麻烦到师尊的时候,小师妹燕儿开口了。
“二师兄,你不要想那么严重好吧,你的仇家还能打得过我们师尊吗?”说着她朝他甜甜一笑,才又接着道,“再说了,还有大师兄和燕儿呢,你之前说你家就在我们东临哪一带,我们可以一起去。”
这样,她可以带师尊们去吃他们哪好吃的菜,还可以带师尊见见自己的家人。
孟询见她颊边抿开的小酒窝也不知不觉的放松了些眉目,然后才朝师尊看了眼应道:“弟子听师尊的安排。”
见他总算不在执意一个人去办这事,她眉目也放松了些,笑了笑继续带他们往目的地而去。
他们一行人到的时候,湖边已经熙熙攘攘的站满了人。
苏燕儿望着这人挤人的境地,偏头朝师尊道:“师尊,你带我们来的这地方也太热闹了吧,待会船舫过来了,我们可以直接飞过去吗?”
“可以,但直接飞过去被船上的姑娘拒了可就很丢面子了。”说着,她微偏头朝远处打头行来的船舫看了看。
她有一个老朋友在这船舫上,当年她拒了自己的好意,执意留在了上边。
最后她还是留下了替她赎身的银钱,岁月匆逝已过五载,也不知道她如今还在不在了。
这抒怀河上船舫里的姑娘虽是做的卖艺不卖身的行当,但也多数遭人看不起,她并不多希望她如今还在。
船只一共三辆,打头的最是庞大,似乎能容纳上百人。
还未靠岸,已有丝竹靡靡之音从船舫上传来,还有莺声呖呖的女子歌声飘荡开来,越是近了,船上甲板上姑娘们的舞姿也越发曼妙起来,歌舞相伴倒映在这抒怀河中,两边桥上满是驻足踩着节拍鼓掌的人,抒怀河这每逢月圆的一景给他人总是见之难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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