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可愣愣地摆弄着面前的百合花,看似专心致志,可实际上,心思早跑到了天边。她拿着百合花枝的手不自觉地收紧,还未插入瓷瓶的花枝无声折断。
“小姐?”红杏看她神色有些不对,小声地喊了一句,“没事吧?”
“啊…”云溪可眨了眨眼,“姑姑怎么了?”
红杏见她回过神,轻抿了下唇,“我才是想问你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自从主子带着小小姐离开后,可儿这孩子的心思,就越发的难以捉摸了。
迎着她担忧的目光,云溪可莞尔一笑,“我没事,就…想到了点其他东西。”说着,她将折断的花枝从瓶中抽出,“姑姑,你说大姐姐如今贵为圣女,那以后,什么样的人才配的上她呀?”
少女天真的仰起头,清澈的眼中满是好奇。红杏见状,压下心底的一丝丝怪异,中肯的说道:“这不好说,毕竟北越从未有过这种先例。按理,圣女么……应该就是指冰清玉洁吧。”
“那就是说……不能与心爱之人在一起?”云溪可懵懂的歪着头,手指轻点着自己的脸颊。
红杏沉默了一下摇头,“小姐怎么会突然想问这个?”
云溪可乖巧的坐直身体,双手托着下巴,“没什么,就是好奇而已。”
红杏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头,“我刚做了莲子羹,现在要吃吗?”
云溪可点着头,“嗯嗯。”
红杏宠溺地看着她,收拾了桌上的断枝后转身离去。云溪可目送她离开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她望着那株静静绽放的百合,眼中浮现出几分嘲讽。
若事情真如她所想的那样,那这就有意思了!
同一时间的前院书房
秦沐风慢悠悠靠坐在窗边,俊美的脸上带着三分笑意七分随性。云霄鹏背对着他,手指有规律地敲着红木书桌。
秦沐风也不催促,异常有耐心的等着。
“你到底是什么人?”云霄鹏冷声道。
秦沐风轻轻一笑,双手摊开,“侯爷真会开玩笑,我除了是秦沐风之外,还能是什么人?”
云霄鹏转过身双手撑着桌案,“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秦沐风抬眸薄唇上扬,反问道:“侯爷觉得现在的生活,已经足够了?”他的视线慢慢移到窗外摇曳的树枝上,“如今掌权的各大世家中,云侯府已经隐隐被压在了最后。”
云霄鹏撑着桌案的手微动,“说下去。”
“现在,虽说大小姐贵为圣女,云侯府明面上的名声听上去极好,地位也是十分显赫,可您心中一定很清楚。事实上,皇家对于侯府并不看中。若侯爷还保持这种不温不火的作风,那么等太子继位后,云侯府只怕会淡出权力中心。”秦沐风说着站了起来,他走到对方面前,“届时,侯爷真的甘心么?”
两人对视半刻后,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云霄鹏松开双手,眼中笑容透着几分危险,“那么依贤侄之见,该如何?”
“对此,我不是早就和伯父商谈过了么?”秦沐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云霄鹏摸着自己的下巴神色难辨,“你上次的提议,本侯考虑过。但,那很危险。”
简直就是在刀尖上起舞,一个闹不好就会摔的粉身碎骨!
秦沐风笑容不变,云霄鹏深吸了口气后,眉尾高挑眸底满是算计,“这等于堵上了整个云侯府,贤侄不该拿出些诚意么?”
“诚意?”秦沐风笑容更深了。他笑眯眯地看着对面之人,“画国公府的寿宴,不就是我最大的诚意么?”
云霄鹏闻言似是一愣,而后又似笑非笑地感慨起来,“年轻人,胆子就是大。”连画国公府这样底蕴深厚的家族,也敢贸然动手,是真不怕引火上身啊。
“豪赌啊……”云霄鹏长叹,双手交握放于身前。
“确实是豪赌,但很值得放手一博。”秦沐风轻笑着,言语间却尽显野心,“云伯父以为呢?”
云霄鹏望着这个眉眼含笑的年轻人,眉头慢慢紧锁,心中的理智和欲望在互相拉扯。
不可否认,秦沐风的提议对他来说诱惑极大。如果真能成功,那么云侯府必然会成为新皇的左膀右臂,未来风光无限!
但,若失败了,那就是抄家罢职,名声尽毁!
再者,就算他答应了,这计划实施过程中的风险也不容小觑。无论是画国公府,亦或是恭亲王府,要在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动手,绝非易事。
可,当今陛下早以表明,等太子大婚之日即以江山为贺。想来这一天也不会太远,若他坐以待毙,那么等太子继位后,云侯府势必会慢慢淡化,一切荣华终会随风而逝!
与其这样,倒还真不如赌它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