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馨轻轻叹了口气,冷笑一声,“刘源江,我感觉你变了。我这边工作很忙,想让我帮你,做梦吧。”
何馨迈着沉重的脚步,中午要回家,本来心情还算不错,又是刘源江这个家伙旧事重提,勾起了何馨沉痛的回忆。见不到刘源江何馨的生活单调平静甚至是有点孤寂,现在可倒好,刘源江像是一只挥之不去的苍蝇,弄得何馨非常心烦,何馨内心的渴望和残酷的现实不停撕扯着她的思绪。
何馨听到刘源江又喊了她的名字,才明白有句话说得真挺好,相见不如不见。
在家门口楼下的超市,何馨买了不少水果,坐电梯到家门口的时候,何馨迟疑了,她真的没有敲门的勇气。
“回来了,何馨。”
就在何馨准备放下水果袋子,准备敲门的时候,家门开了。
陈松鹤笑盈盈地看着何馨,热情得简直不像话,接过何馨手里的水果袋子。
“快进屋吧。你妈饭做得差不多了,都是你爱吃的。”
何馨刚一进屋,准备换拖鞋。
“穿这双吧,你从小就喜欢黄颜色,这是新买的,一直给你留着,我跟你妈都没碰过。”陈松鹤笑起来脸上的褶皱有些多,眉眼之间跟何馨还有几分相似。
“谢谢。”何馨礼貌性地说了句,直奔厨房而去,眼角的余光却发现陈松鹤在偷偷地盯着她看,何馨小声嘟囔了几句,真是讨厌至极,甚至觉得陈松鹤还有点老不正经。
“馨馨,回来了啊。”樊春梅腰间系着围裙,正在热锅炝油,准备做最后一道菜酱爆肉丝,肉丝下锅油气泛起,肉香味飘了出来,何馨小的时候,最爱吃这道味道很咸的菜,米饭都能吃两大碗。
“快洗洗手准备吃饭吧,别在厨房,油烟呛。”樊春梅从医院退休还不到两年,在医院从事了一辈子护理工作,年轻的时候干护士倒夜班,黑白颠倒也没怎么照顾家,年龄大一点倒夜班上不动,再加上老眼昏花,静脉穿刺看不清楚血管,便去了医院的护理部转岗成了管理人员,还是本职工作管理护士,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樊春梅才作息规律,何馨小的时候经常一个人在家,很多次被反锁在家里,有好几次何馨听到有人撬门锁的声音,害怕的她捂住嘴,大气都不敢喘。
何馨也问过她爸爸去哪里了。
樊春梅的回答含糊不清,说是她爸爸在外地工作,最近出差驻扎在工地,又或者是去了国外,要三年以后才能回来。
等过了三年以后,何馨再问她爸爸在哪里这个问题的时候,樊春梅总是敷衍搪塞她,直到有一天深夜,何馨还在睡觉,听到了母亲和一个陌生男人的争吵声,何馨走到门口,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背影,他应该就是她的爸爸,何馨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被樊春梅又抱到床上睡觉后,第二天一早醒来,何馨发现家乱作一团,镜子的碎片把她的小脚丫扎破了,后来听妈妈樊春梅说,家里值钱的东西,还有所有的存款,都被拿走了。
家的感觉真是好,一切还都是之前的样子。
何馨洗完了手,依靠在沙发上,身心放松,这或许就是家无形中给人的磁场能量。
“最近工作是不是很忙?”陈松鹤把削好的苹果轻轻放到何馨面前的果盘里。
何馨看陈松鹤苍老脸上的鹰钩鼻就有点反感,她总觉得陈松鹤这个小商人很精明,听说前些年做皮鞋生意挣了点钱,最近两年投资失败被人骗了,亏了不少,现在跟樊春梅结婚,好歹老了有人照顾他,最起码有退休金,生活有最基本的保障。
何馨很小的时候就不喜欢陈松鹤,小孩子对陌生人的思维和第一眼的眼缘很特别,那个时候情况特殊,家里家外大事小情都是她母亲一个人操持,医院的工作又不轻松,陈松鹤经常来她家里给她做饭,偶尔放学了还去接她回家,甚至是替她妈妈去开家长会。
小的时候也就算了,何馨最反感陈松鹤的“自来熟”。
他跟樊春梅是同学,并不意味着跟她也熟悉,充其量是继父,何馨才不承认,更不会叫一声爸。
“谢谢,我不吃,空腹吃水果伤胃。”何馨依旧是礼貌性的拒绝,这个陈松鹤跟她坐着的距离还很近,真是讨厌。
“你从小就很有礼貌。”陈松鹤欣慰地笑了,又特意看了何馨几眼,“我去帮你妈端菜,你难得回来,多陪陪你妈吧。”
“你妈是个好女人,她这一辈子可真是不容易,我欠她的!”
虚情假意。
陈松鹤说的话何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定是在他的怂恿之下,樊春梅才跟他结了婚,黄昏恋何馨也不是不能接受,可像他们俩这样如此认真的方式何馨接受不了,登记领结婚证,拍婚纱照,还去了马尔代夫度假婚礼,家里现在也挂着不少他们结婚旅游拍摄的照片。
这顿饭何馨吃得非常不自在。
陈松鹤时不时地盯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