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楼底下,在楼底下面有——”她努力控制着情绪,“有好多人,好多好多人。”
“人类或许没有价值,但他们有情感。”
“喜怒哀乐,希望绝望。没有人类的话,这些统统都不会有。”
“你从楼上坠落,楼下的人会丢掉快乐的。”
她像在说太宰治,又好像在说自己。
她喃喃说:“你已经是成年人了,不可以这么自私,也不能这么胆小。”
女孩子的声音轻软的像云彩。
明明和冰冷的湖水一样,都由水分子构造而成。
都是一样的、会被太阳灼伤消失的存在,为什么云彩会有颜色呢?
她融入湖中的话,也将天空的颜色带来吗?
你看见了什么,你为什么又能够看见呢?
太宰治忍不住温柔地说:“如果……自私是挣扎,胆小是保护,怎么办?”
花江睁着眼思考。
半晌她说:“中也先生和红叶姐一定留了我的晚餐。我听店主说,今天的晚餐有新鲜的三文鱼和蟹腿。”
太宰治不明所以:“嗯?”
花江说:“分给你。”
“红叶姐和中也先生,都希望你在。”
“我也希望你在。”
她好像还醉着,又好像在冰冷的寒风中略微清醒了起来。
少女伸出一只手说:“挣扎一下吧,哪怕姿态狼狈、哪怕苦痛。为了仅剩的那些我们在乎、也在乎着我们的人,哪怕仅仅只是向那盏摇曳着、努力着不曾熄灭的灯火致敬——”
她抓住了太宰治的手:“我们一起,再挣扎一下吧。”
太宰治垂眸看着那只手,他等了很久,慢慢地弯起了指尖、碰上了那只手。
冰凉的,滚烫的。
他讶异地抬起了眼。
“中也。”太宰治艰难道,“她好像已经病了。”
中原中也:“……?”
为兄妹俩留了点空间的中也闻言,大步走了回来。他一看,花江已经满脸通红,眼睛都开始迷糊了。
等他伸手一探对方的额头——
“太——宰!”
太宰治觉得自己可太无辜了,他说:“是中也要让她和我说话的,我可什么都没做。”
“是中也没有及时带她走的错。”
中原中也:“是这样啊。”
烧着的花江闻言攀住了太宰治的肩膀,她非常坚定地和中原中也说:“不是,是他的错。”
“他不琢磨着跳河,我也不会跳进去的!”
“中也,怪他!”花江大声说,“都是他的错!”
太宰治:“???”
他看着花江可惊讶了:“你刚刚可不是这么和说的,女人翻脸这么快吗?”
花江道:“挣扎是很狼狈的,我提醒过你了。”
这么说着,已经彻底烧迷糊的她还对着找过来的其他人挥了挥手,说着:“国木田先生,太宰先生让我跳湖了!”
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