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笑,一双剪水瞳子里,是破碎的光,像他怎么也握不住的曾经,像他丢失在她眼眸中的依恋。
他说不出话来。
耳边,是海潮冲击崖岸的空耳声。
胸腔像被淹没在海水中。
“雪尧……”他出口,声音是飘的。
金融部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太子爷怎么了?
这、这是怎么了?
云雪尧笑到嘴角发僵,才猝然低头,把眼泪硬生生忍了回去。
“文稿的内容我无权更改,但我想着,删掉这张照片,至少能给兴业降低一点风险,我怕云江到时候找上门来,会……不太好看。”
她声音很低,低到给人卑微的错觉。
云雪尧的这个解释,金融部的人是不信的,至少罗英不信。
罗英自觉已经找到了云雪尧的死穴,她也顾不上俞子舜在前了,“秋毫和云江之间的恩怨已经是过去十几年了,云江怎么可能因为一张照片,就找上门来?我们兴业也不是怕事的……”
她故意抬高了一点声音,“之前江凌霄告我们造谣他的恋情,我们不也扛下来了吗?”
难不成一张老照片,会比云江少东家的名声还重要。
太子爷都肯为了云雪尧,对抗江凌霄的起诉,让公关部周旋一点来自云江的小抗议,算什么难题?
罗英在赌,赌李明姗会在这件事后器重她。
横竖,她已经在太子爷这里记了名,如果再不能抱住其他大腿,以后就别在兴业混了。
俞子舜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他眸中头一次酝酿起了风暴。
“你既然写秋毫,应该了解秋毫的历史?”
罗英一怔。
太子爷和她好好说话,她反而有点怕了……不,她不是怕和太子爷说话,她是害怕,太子爷此刻骇人的神情。
那神情,似乎是她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错,要把她绑上绞刑架一样。
俞子舜继续问,声音冷得像冬天雪地里藏的刀,“兴业金融从来没有写过秋毫,你知道为什么?”
罗英想摇头,但脖子僵硬。
“你问问你们主管,为什么!”俞子舜几乎吼起来,“兴业金融部是和谁一起创建的!”
他一拳砸到了办公室外的雾面玻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