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酥酥自己调了个奶油色的油漆,围上围裙戴上头巾慢吞吞地蹲在角落里刷柜子。
总共要刷三层,才能让颜色均匀不突兀。
师傅们一边装吊灯一边担忧她做不好,时不时跑来问:“要不还是我来吧?”
宋酥酥:“没事没事。”
师傅:“你这胳膊不能用力太久吧?”
宋酥酥:“没关系,不疼的。”
好不容易才让师傅们相信她没这么娇气,说说笑笑间,气氛也似轻松许多。
宋酥酥维持着平日里惯有的温和笑容,梨涡浅浅,连眼底神色都瞧不出半点伤心。
临近傍晚,天色骤变。
乌云黑沉沉地压下来,城市刮起狂风,未装建好的门被吹得哐哐响。
姜早从外头将施工牌子搬进来,有条不紊道:“麻烦了,赶紧把门弄好就回去吧,别淋雨了,打车我们报销。”
装门也不过就两分钟的事情。
师傅们连声道谢,很快就弄好走了个干净。
姜早从咖啡吧台绕进后方:“还在刷呢?明天刷吧,赶紧走了,下雨就麻烦,我让司机来接。”
“没事儿,我这还有一点,你先走吧。”
宋酥酥头也没抬,努力地在跟油漆作对,“有保镖跟着我,没事。”
姜早应了声:“那行吧,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你记得锁门。”
“好。”
姜早前脚刚走,后脚大雨倾盆。
即便关着门,室内仍透进冷风,让人没有安全感地泛起凉意。
后门落地窗被水雾遮盖,宛若层层浪花翻滚落下。
没开灯,一片漆黑中,宋酥酥缩在角落,手中紧紧地握着刷子,麻木又机械地刷着。
忽然,雷声乍响。
她脑中某根弦同雷声一起绷断,眼泪啪嗒砸落。
再然后,“叮铃”一声开门晃动的风铃响,狂风卷着水汽骤然扑进室内。
下一秒又归于平静。
宋酥酥茫然抬头,瞧见道风尘仆仆的身影半蹲到她跟前。
男人轻擦她眼角泪珠,嗓音缱绻无奈:“让我看看,谁家小哭包又掉眼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