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尴尬地松了松手:“不好意思啊,第一次挺害怕的。”
“别怕。”
江然的心抖了抖,这两个字很温柔。
他驰骋在夏夜的风里,一个冷颤之后,他想自己不会是变态吧,为什么和每个男人相处都会有宋晨磊说的那种心跳漏一个节拍的感觉。
男人不会在市区里飙车,他一路开到了惠明沿海绿道,这里是离市区最近的骑行道。江然虽然带着头盔,但他的耳畔还是传来了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他打开护目镜,闻到了海的味道,这对于被那个地方困住的他来讲,是自由的气息。
江然忽然觉得如果这个人是警校的老师,那他一定懂得平衡生活,在他心里,学校,社会,都是有形、无形的牢笼,困住人的身体,但自由不会,它能放飞人的希望。
江然想到了《肖申克的救赎》,他读着那句台词:wesatanddrankwiththesunonourshouldersandfeltlikefreen(阳光洒肩头,仿佛自由人)
机车的速度越来越快,江然很自觉地抱紧这个人,他感觉风都被自己甩在身后。
夜晚飙车其实很危险,从黑暗奔向另一处黑暗,好在这里有月光。江然感觉到浑身肌肉发紧,心跳得越来越快,他死死地绞着自己的双手,头不自觉地靠着这个人的背。
太快了,他闭上眼睛,下一秒觉得自己要凌空的感觉。不一会儿,胃里忽然一阵翻搅,他抱着男人说:“我,有些不舒服。”
不只是胃不舒服,还有那种速度达到峰值令他害怕的感觉。说出来,江然就后悔了,他开始替这个人不值,简直带出来一个拖油瓶。
男人的速度慢了下来,拐到一处路牌前,停了。江然实在想吐,但他一整天没吃东西,胃里作祟的也都是些酸水。
他想下车,却发现全身肌肉松紧下来之后,像被人抽干了所有力气。男人扶着他下了车走到了路牌旁,江然干呕了几声。海浪卷起的水花飞溅在他脸上,那股子恶心的感觉慢慢消退,他又被月色下的海吸引了。
男人替他顺了顺后背:“好些了吗?”
江然不好意思地起身道歉:“嗯,我也不是晕车,就是忽然有些害怕。对不起啊,带着我,你都不尽兴。”
男人没说话,把他扶到路边的石墩上坐下:“缓一缓,我们回去。”
江然想把头靠着路牌,但离石墩的距离有些远,他打算蜷起腿来,把头埋到膝盖上。
男人却忽然站过来,让他的头靠着自己的身体。江然被这个举动吓到了,尴尬地拒绝:“不,不用,谢谢!”
男人却伸手强揽过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腰腹:“你不舒服,别乱动。”
居然有种熟悉的感觉,尤其是男人身上的味道,像极了傅邺。
江然鼻子有些酸,他没骨气地承认,他就是想他了。
他很少会有想念的感觉,可能是因为父母不在的那六年,他都把这辈子的想念花光了。他不再想体会那种牵肠挂肚的滋味儿,江然发誓,再也不要去想任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