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试试。
到最后,傅邺替他简单地擦完身子,江然也没有醒来。全程被傅邺碰到过的每一个地方,都像打上了烙印。
傅邺把毛巾放在床头柜,他没有离开,给他拉过被子盖在江然身上,一抬眸又是那扑扇的眼睫,扫在他的心间。他想起澳门江然醉酒那晚,这个人抱着自己亲吻的样子,那么美,像一团朦胧的清雾,软地淌在他身上,让他陷入迷离和狂乱,而这一刻,他又真切地留在自己身边。
傅邺忽然推翻了之前所有的想法,他那么喜欢他,为什么要成全他和别人,他本来就是自私的人,骨头里都透着一个千疮百孔的占有欲,他握着江然的细腕,在室内的亮光下,目光在他白皙的手臂上来回游走。
江然有些紧张,他不知道傅邺要干什么?但他又无比期待这个人做些什么,好让他判断自己下一步的做法。
谁知,傅邺是握着自己的手放进了被子里,江然在心里翻着白眼:靠!你真当我爹妈啊!
就在他眼前一片黑暗里腹诽谩骂时,眼前似乎更黑了些,下一秒他感觉到傅邺身上独特的气息越来越浓,而江然还来不及睁开眼时,额头被人轻轻地吻过。
霎时间,江然的所有的心理建设坍塌成了断壁残垣。而他的心湖映月断续成了水光涟漪,涤荡着所有赤裸裸的觊觎。
傅邺他,亲我了?江然不停地反问自己。
傅邺亲完之后,起身关门离开了。江然猛地睁开眼睛,盯着还天花板的灯罩,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正在火辣辣的烧,他甚至觉得自己被烫到了。
“他,亲我了?他亲我了?”
江然一把扯过被子,整个人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激动地低声喊叫。“他也喜欢我!”江然肯定地说着。
随后他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和宋晨磊连发消息,不停地问:在不在?在不在?
宋晨磊刚被司机接回家,疲惫地回他:在,怎么了,祖宗?
江然飞快地打字:傅邺他亲我了?这代表什么?代表什么?快快快!
宋晨磊瞬间清醒了,他坐起身来问:什么意思?傅邺亲你了?
江然觉得打字不过瘾,他直接打去了电话,闷在被子里说:“我今晚喝酒了,然后装睡,接过他刚刚给我盖好被子之后,就亲了一下我额头!”他激动地差点叫出来,“磊子,他是不是也喜欢我啊?”
宋晨磊说:“那肯定是不讨厌,但他这种人能亲你额头,就挺意外的。你要不试着也去亲亲他?”
“靠!这成什么了,能乱亲吗?我还不确定,我们的关系就有点畸形,之前我还不清楚对他的感情,和他开玩笑说他是我爹妈,但后来他就记住了,对我好,疼我,宠我,好像都是以这个名义,我怕他亲我也是因为这个,那不还是什么都没有。”江然又开始打退堂鼓了。
“什么爹妈!你们玩得很花嘛,不过,我觉得他应该是喜欢你,不然不可能因为一句玩笑话就亲你。等一下,他为什么亲你?你现在在哪儿?”宋晨磊说了这么多才发现重要的事情。
江然更是窃喜:“在他家,我们这里本地户都不给安排宿舍,他就把我安排到他家了。”
靠!别试了,他喜欢你。”宋晨磊仿佛成了鉴定专家,“绝对不是因为你的玩笑话,而是就是喜欢你,男女之间那种。”
江然虽然不信这个“专家”的鉴定,但对方的回答让他很是受用。挂了电话,他激动地彻底失眠了,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听着门外的动静。
不一会儿,听到了隔壁的水声,傅邺正在洗澡,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拉着被子又蒙过头,整个人浑身臊得燥热难当。他在被子里轻轻地扇了自己一巴掌,低声说:“江然,你他妈没见过个男人啊!”
随后他又想起之前在澳门,傅邺洗完澡系着浴巾站在自己面前的样子。他不知羞地说:“好像还真没见过,那么大的!”
江然越想越离谱,他现在不仅脸烧了起来,全身都像被火浪轻舔着。他坐起身来,把衣服都脱了,这床被子没有傅邺身上的味道,应该是闲置的客房,刚刚自己被抱上来的时候,全程都闭着眼睛,根本不知道傅邺的房间是哪个?
过了一会儿,浴室的响动停了,傅邺擦干头发之后,又系着浴巾走进了江然的房间。江然翻过身子背对傅邺闭眼装睡。
傅邺见他脱光了衣服,又替他盖好被子,关了灯退出了房间。
江然有些感动,每一次傅邺的举动都会告诉他,他很在意他,不要没有安全感。哪怕是盖被子这么细小的举动,江然都觉得能开心好久。
就在这无穷的回味之中,他慢慢地睡着了。傅邺一个人坐在书房继续翻看着当年8·23文物案的案卷。这么多年,不用加班的每个夜晚,傅邺都习惯性地翻一遍,安静地看着书桌上的人坐一会儿,这一晚才能睡着。
就像信徒每一晚的祷告都只是为了忏悔。
第33章同寝(下)
傅邺睡眠浅,而且会做噩梦,梦里的枪声时不时地会惊醒他,这么多年累积下来,神经衰弱越来越严重。凌晨两点多,他忽然听到客厅传来一阵窸窣的响动,傅邺心头一紧,从睡梦中渐渐清醒,这才想起现在这个家里有两个人。他叹了口气,缓和了一下心悸,起身披了一件睡袍开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