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被层层遮掩的室内中,一段故事一如药炉里忽明忽暗的火光般已进尾声。
“李昭仪见事情败露终于起了杀心,几日过后她派侍女以家人探访为由将我先行支开,早有警惕的我摆脱了她们的纠缠立刻回转怡和宫。结果当我一回到宫中,娘娘的惨状立刻映入我的眼帘。那个贱人正指示着被她收买的怡和宫宫女往娘娘嘴里强行灌药!
锦衣被撕碎,头发被扯乱的娘娘一见着我立刻挥着双手要我出去!她知道外面还有一批埋伏,若我一人独自出去或许还能顺利脱身,但我不能把她放下自己逃命,我的命是她救的,如果要死我便与她死在一起。
我杀了那批宫女,却没能杀得了那个贱人,被她收买的侍卫冲进了宫中把她给救下了,而我也因此受了重伤,原以为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肯定必死无疑,谁知道被灌下药的娘娘咬着舌头努力保持着清醒将我搀扶起来,趁外面的那批侍卫有所顾忌不敢轻易入宫的时候她领着我从怡和宫的密道走了出去。而那个密道想来你已能猜到,那个出口便是明月殿后面的那堵隐墙,那个贱人千算万算也没发现竟然有人会将密道的出口通在她的隔壁吧,哈哈!”
华敏在回忆这一段悲惨的往事时神情发狠,双目赤红,她紧紧握住手掌又道,“我们努力的从废弃的宫殿旁往宫外逃去,娘娘当时随身所带的传国玉珠也在这场混乱中遗失了,终于从皇宫中脱身后的一段日子我们犹如惊弓之鸟到处躲避追杀,记忆开始出现混淆的娘娘难以忍受这种情况,一夜白发,她的眼睛也因为药性的原因变的无法看清事物。就在我要绝望的时候三里村的一位独居老人突然去世,我于是冒充是他的亲戚为他送葬之后便和娘娘隐藏于此。从这以后,我一边打探着消息准备报仇一边竭力隐藏着自己的行踪不让那个贱人发现。”
“难怪华姑当时指着我问我是谁指使的,原来那个幕后指使竟然是当年最得宠的李昭仪,可既然李昭仪如此得宠,她怎么还会红杏出墙?”
连百宁和莫修竹被整段故事全部震撼住了,谁能想到一小小介昭仪居然能在转瞬间不知不觉,偷梁换柱的将高高在上的皇后给拉了下去?
“贱人就是水性杨花。”华敏冷笑,“和她搅合在一起的男人不知道有多少。”
“那……”莫修竹愣了愣道,“既然太后已被代替,那现在在皇宫里的那个‘太后’是谁?”
“或许是李昭仪,或许是李昭仪手下的傀儡?”连百宁思索道。
“不可能是她,皇上并不待见她,她也不会铤而走险冒充太后。”华敏道。
“看来那就是另外有人代替太后了……”莫修竹道。“师兄依你看那个人易容了没?”
“我并未见过‘太后’自然不知道她是如何面容。不过,一般而言本身与太后面容相似的可能也是存在的……”
“咳咳……”正在不停讨论的时候,一直安睡在床上的银发女子突然轻咳出声。
莫修竹和华敏立刻走到床前探视,少年关切的问道:“柳姑,你如何了?”“你是那位莫公子?”躺在床上的女子眼里仍然蒙了一层灰色,她努力的辨认着光线的方向道,“我好像稍微可以看清些人的轮廓了……”
“真的么!”华敏激动的上前握住她的手道,“娘娘,你眼睛能够看得见了?”“……华姑?”柳诗珺迟疑的循着声音试探道,“你是华姑?”“恩,娘娘,我是华敏……”中年女子喜极而泣,“太好了,你终于能够看见了!”
“柳姑,你的眼睛我还并未着手治疗,这应该是医治体内旧疾时的良性效果,想必再过几日你的身体便能有所好转了。”莫修竹微笑道。“那便多谢莫公子了。”柳诗珺从床上坐慢慢起身,一边的华敏赶紧去搀扶她下床,“华姑,阿文呢?我怎么觉得几日不见他了?”
“阿文正在外面玩耍,我立刻叫他进来?”“不必了,那孩子担惊受怕了那么多天还是让他稍微歇息一会罢。”柳诗珺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
“娘娘……”华敏一愣,随即声音带着有些不确定的颤抖道,“你……你记得前几日的事情?”
“我记得。方才一醒过来我便回想起我们是如何被追杀然后被人救下的事情,这些日子里来的纠缠在脑海里的回忆似乎一点一点的能够记起来了。”银发女子握着华敏的手缓缓说道。
“这样或许很快就能结束一切了。”站在一边的少女安慰道。
“这位是?”柳诗珺循声望向她的方向疑惑道。“她是莫公子的师妹,也是曾经帮助过我们的人。”华敏简洁道。“多谢这位姑娘相助。”柳诗珺颔首道。
神志已然清醒的女子纵使容颜一夜衰老,但她的神态与举止间仍然带有一份母仪天下的风度与从容。
莫修竹拉了拉连百宁道:“我们出去煎药了,柳姑你的身体刚有转好,切勿太过劳累,华姑你要注意让柳姑多休息。”“多谢。”相伴多年的主仆两人回复道。
一走出房间,外面的天色立刻觉得明亮起来。连百宁和莫修竹并肩走到一处四面布置精巧玲珑的亭子中看着周围的景色暂时休息。
“这里好像只种了梨花和梅花。”莫修竹看着庭外的树木道,“梅花是雪,梨花也是雪,难怪这里得名藏雪苑。”
“我分不出来这是什么植物,况且现在花都谢了哪能看到一树花雪。”连百宁倚在靠栏上道,“师兄你说柳姑什么时候才能完全康复?我总觉得时间拖得越久周
围不利的因素越大。”
“虽然我只是一名郎中,可是每次总会在各种因缘巧合下被卷入皇廷纷争之中。老实说,这次的事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