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野有些惊讶道:“这如何可能。兵马即将南下,需要在内部进行调动?这明显于常理不合,或者司马兄弟为人骗了也说不定。”
司马藉故意没说是李方唯给他的消息,是因为他不想让李方唯跟李山野之间有什么正面的冲突,或者说是互相猜忌。司马藉对李方唯倒也是信任的,若说李山野和李方唯二人中有人调查不清楚,他选择相信的话,倒宁可详细李山野,因为李山野神通广大能得到情报的渠道更多。
但从心理因素上说,司马藉却觉得李山野暗藏祸心。不能完全尽信。这是很矛盾的地方,尤其还是在得到矛盾的情报之后。
司马藉道:“我所得到的消息,是在一个多月前两个月前的状况,或者那时北方各城池之间兵马调度频繁也未知。”
李山野点头道:“或者如此吧。既然已将北方消息传来给司马兄弟,那我也先告辞。”
“先生要往何处去?深更半夜,要走也等明天吧。”
李山野却笑了笑道:“身在江湖心存魏阙,此行往金陵去,可是耽搁不得。司马兄弟,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相信你我还是有机会见面的。”
司马藉本以为李山野去金陵。只不过是小事,可能去去就回。但听李山野话中的意思,此去之后,二人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再有相见的缘分。也就是说,李山野要么是回去筹划他自己的大事,要么是要做一些本身跟他司马藉不相容的事,二人不宜再见面。
司马藉没详问,只是行礼送走李山野。甚至冒雨司马藉也送到了衙门口,目送李山野走远之后。回过身,这时候焕儿已经举着雨伞等在门廊下,等着把伞给他一起进内。
司马藉正要往里走,突然外面传来马蹄声,却是从太守府方向有光亮过来,一群兵士策马而来,等到靠近了,最后还有一辆马车,从马车上下来一人,正是扬州太守隋化。
“右相还未休息,那真是太凑巧了,下官有事来找司马右相商议。”隋化脸色好像很热情,但其实他已经有一个多月近两个月时间未曾到这衙门口来过。
司马藉作出请的手势道:“不妨到里面说话。”
“不必不必,在这里说就可以。刚得到朝廷的调令,命下官亲率城中一万六千兵马沿江而上,下官是特来问询司马右相的意思,可否以扬州军务紧张为由,向朝廷进言暂缓出兵?”
司马藉微微点头,他终于知道隋化为何会登门,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朝廷一出让他领兵的诏书,他马上就跑来跟他说,还让他去向朝廷进言收回成命。
“此事乃是朝廷所定,在下恐怕无力相帮。再者为朝廷效命本就为隋太守应尽之责,领兵出征不正好能成全大丈夫的功绩?”
隋化笑了笑道:“司马相国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在下说到底只是一介文官,这领兵作战之事自然要让武将去做。难道不是司马相国向朝廷进言让下官领兵出征?”
司马藉这才算是明白,原来隋化是对他有所戒备,一直跟他暗中角力,现在朝廷有了调令,隋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先想到的是被他摆了一道。
“隋太守不要妄自揣度,在下可无意让隋太守领兵离开扬州。若隋太守不信,大可去信问陛下或者惠王,若隋太守无事的话,请回吧。”
原本还算和睦的关系,登时变得很紧张。隋化的脸色也带着一股阴森之气,在朝廷年初任命司马藉为江北军务总领的时候,他心里就有颇多怨言,认为这是朝廷给他头上所安的枷锁,现在跟司马藉正面起了冲突,城中的兵马大权都在他手上,他甚至动了杀机。
“既然司马相国如此说,那在下就先回了。不过领兵出征之事,暂且还是要向陛下进言暂缓,明日下官自然还会再来叨扰。”
说完隋化又急忙带着人离开。
来得急,走的更急。
司马藉感觉到事情太不同寻常。这李方唯刚回来,随后是李山野也回来,但一个人留下一个人去匆忙走了,马上就是朝廷颁布诏书让扬州太守隋化带兵出征,如此很容易被人想到,这是朝廷在帮他司马藉夺江北的兵权,这也难怪隋化会对他如此戒备和提防。
与焕儿一起回到厅堂,司马藉身上还是被雨水淋湿,焕儿有些心疼道:“公子,还是到里面换上干衣服吧。不然容易着凉。”
司马藉摇摇头道:“隆夏时节,却是阴雨连绵,被雨水浸湿,倒也能平心静气考虑一些事。”
说话间门口传来脚步声,正是李方唯过来。李方唯也是在见到司马藉这面还亮着灯,想过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他并不知道李山野曾来过。
“先生,这么晚了,也该早些休息才是啊。”李方唯进来,焕儿自然就要出去。这近乎已经成为习惯,最开始的时候还需要司马藉将焕儿打走,现在不用司马藉说,焕儿也会退下,因为李方唯跟她之间到底曾有主仆的关系差距,焕儿现在已是司马藉的女人,留下来会显得尴尬一些。
司马藉把隋化前来请他向朝廷进言的事一说,李方唯脸色透出紧张。
“先生,看样子那隋太守有对先生动手的迹象,先生不妨还是早些离开扬州为好。回到金陵,到底也有陛下和惠王撑腰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