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烨安阁出来,韩健急匆匆要往宫门方向走,去接收案犯。
韩健瞥了杨曦一眼,心说难不成这小子以为我贪功?
韩健沉声道:“现在案子我们刚接手,连我们自己都对这案子的进程不太清楚,如何将案子移交给三司?所以我请陛下再宽限我们一天时间,先让我们把案情理顺了,把该起的赃款先起了,该抓的人先抓了,再交给三司,如此不是更好?”
杨曦想了想,笑着点点头,似乎觉得韩健这个办法很妥当。
见到杨曦这模样,韩健也无奈摇摇头,杨曦就是太轻信别人了,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缺乏自己思考的能力。当然,在这件事上也不能怪杨曦不开窍,只是有些事太深奥了,以杨曦的思维,尚不能理解这次的贪污亏空案跟李维之死如何能联系上。
二人到宫门前,此时宫廷侍卫已经在卢绍坤的安排下拿下了刚进宫面圣那批人,此时卢绍坤正在等着韩健来,把案犯移交。
“东王殿下,老身在这里等候多时了,就请您的人把这些人带走。”卢绍坤见到韩健,上前道。
“多谢卢公公。”韩健笑着拱手相谢。
“哪里哪里,每次殿下都这么客气。老身能帮上殿下的忙,是老身的荣幸。”卢绍坤笑道。
韩健与卢绍坤敷衍几句,让张行等人在宫门口转押了犯人。等这些人落在韩健手上,韩健的笑容中多了一丝嘲弄之意。刚才还在烨安阁内对女皇痛陈他不是的这些人,现在全都落在他的手上。这些人见到韩健的笑容。也心生一种恐惧之意,谁都不知韩健准备以什么手段来报复他们。
“马部领。这一晚上你可让我好找。”韩健没去跟别人打招呼,唯独跟他的上司马继宁打招呼,“马部领是在下上司,你们要客气一些,回去好好招待一番。”
张行领命,其他官员以为韩健说的“招待”是大刑伺候,谁知道韩健说的招待是真的招待。韩健昨夜用刑,是因为韩健手上没有任何证据,需要口供。现在他人证物证皆已在手,犯不着去用武力来落人话柄。现在他需要做的,仅仅是把李维套进这个案子中。
想要把李维牵涉进来,从这些首脑人物入手不是什么好办法,这些人会保护同党,这也是获得其他同党营救的唯一办法,这时候他们的口风都会很紧,哪怕李维已经是个死鬼,他们也会尽力维护。因为李维牵涉案内就会有刑部的人会被追查到,而刑部作为三司之一,很快会加入到提审他们的过程中来。而李维涉案,其他中下层官员又未必会那么清楚。所以李维涉案从开始韩健就意识到,必须要用栽赃那一套。
找几个中下层官员立证李维有罪,再去李维府上查抄一下。顺带将李维在京城中的产业一并抄没,只要算出李维的产业跟他的官俸不符。那问题就解决了。李维上次在雨花楼出手那么阔绰,一次就出三千两来为何家小姐赎身以求献媚于三皇子杨余。可见李维肯定有不少灰色收入。都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李维身本来就是歪的,他有心人嫁祸身子歪的,最后李维影子还能是直的不成?
韩健回到廷尉府,此时各路人马在城中查抄赃款尚未结束,狡兔三窟,不少官员都在城中有不少的秘密储藏点。韩健一方面让人用刑拷问罪证确凿的官员,一方面派人去涉案官员府邸里查问,就算有些官员嘴硬,他们的家属为自保未必不会说。在这年头,一人犯罪全家遭殃,有时候为保家人安全,很多人还是会老实交代,韩健给他们的条件也不错,只要交待案情,退回非法所得,那家人就可赦免。这对想保留香火的涉案官员来说,无疑是能动摇他们很好的条件。
到临近中午时,司马藉将情况汇总给韩健,到此时,涉案官员的数量已经超过二百人,都是户部和库司的人。在事关朝廷税赋和财政收入的两个衙门里,近乎没有一名官员脱罪。
司马藉最后说道:“只是户部尚书这个人,我们查不出他与案子有关,怕是不好拿。”
库司的首脑人物是库司部领马继宁,户部的首脑便是户部尚书汤生,照理说,库司的贪污亏空案都是在马继宁一手安排下进行的,而户部那边,以一个侍郎来全盘负责,有些不太合情理。户部尚书汤生有重大涉案嫌疑,但也不好说,因为所有的口供中,对汤生算是只字未提,哪怕那些为求自保乱咬人的人,也表示汤生跟此案没有任何牵连。
“这汤生到底是人员好,还是有蛊惑人心的手段?还是他出手狠辣没人敢得罪?”韩健自语道。
司马藉道:“要不我们把人抓来好好审审?”
韩健摇摇头,道:“不妥。现在没有任何口供证明此人有罪,我们就这么把一个尚书拿来审问,言官那边我们就过不去。现在就算要审他,也要先证明他跟此案有关。”
司马藉有些气恼道:“现在户部上下就他一个人逍遥法外,说他跟案子无关谁信?抓回来大刑加身门槛他招是不招!”
韩健没说什么,一旁的杨曦却好像另有所思,神情有些恍惚。
“杨公子,你知道汤和这个人?”韩健问道。
杨曦怔了怔,道:“这个人,有一次我见过,是在延宁郡王府上一次寿诞上。延宁郡王过寿,请的人并不多,汤尚书就在其内,想来他跟延宁郡王关系还不错吧。”
“是延宁郡王的人?”韩健也有些奇怪。照理说延宁郡王是朝廷有名的“闲王”,凡事都不喜欢过问,怎么会跟户部的人有关系?
但一个闲王身边有几个拥趸也是可以理解的,关键看这些人跟在延宁郡王身边有什么目的。以延宁郡王的身份,要保一个户部尚书,那还是绰绰有余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