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青楼女子?”司马藉再问。
女子低下头。道:“我父亲……是扬州兵库主簿。”
司马藉释然点头,竟然还是良家女子,看来隋化要收买他还是颇为用心思的,不像李方唯那样直接以府里的舞女来收买他。而是找属下的女儿,这就是攻他的短处,就算他摆出高洁的模样,面对这么一个可以予取予求的良家女子,也难以硬下心肠去拒绝。
司马藉道:“知道你今日来是作何的?”
女子抿着嘴唇。好像很不情愿道:“来为大人为奴为婢。”
“我不是什么大人,只是一个回程路过扬州的过客,你也不用紧张,我不会对有有所侵犯,回去之后,你就说本官对隋太守的心意是领了,但还是不能接受。马车停下以后,东西你留下,人可以回去了。”
女子有些惊讶,看着司马藉。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司马藉只是想倚着马车的车厢先休息片刻。
不多久,马车已经停在军务衙门的门口,车帘掀开,司马藉走下马车,女子想要跟着下来,司马藉却是接过她手中的锦盒,摆摆手道:“带她回去就是了。”
车夫不敢有违,调转车头往太守府的方向而去,反倒是那女子掀开车帘一直凝视着立在灯火中有些落寞的司马藉,直到马车走远。她再看不到司马藉为止。
司马藉意兴阑珊,他本就不喜欢应酬,只是为了方便自己的公事才去应付,现在回来便感觉到没有多少力气。先站了一会,直到衙门里出来人迎他,把锦盒接过去,司马藉才缓步进到衙门里。回到衙门,司马藉直接往自己的居所而去,进到屋子里。里面暖意盈盈反而令司马藉有些不适应,他觉得应该到外面寒冷的地方去清醒一下头脑才好。
“公子。”焕儿还在收拾着房间,甚至连被窝都给司马藉暖好,正把端来的热水放下,要服侍司马藉洗脚就寝。
司马藉见到焕儿贴心的模样,不由笑了笑:“多喝了几杯,你先倒杯茶来,醒醒酒。”
“嗯。”焕儿把水盆放在床沿下,把毛巾也放好,才去给司马藉倒茶。等司马藉坐下来,热茶也递过来,司马藉喝了一杯,头还是有些昏沉,不过眼中的焕儿却显得更加娇美可人,此时的焕儿正瞪着眼睛看着他,似乎有些好奇。
“焕儿,没什么事的话,你先去休息吧。我自己便可以。”司马藉赶紧收摄心中那股异样的感觉,他自己也觉得奇怪,难道是有些酒后乱性,居然会对一向相敬如宾的焕儿有了邪念?
焕儿有些不依道:“奴婢服侍公子是应该的呀,若公子累了,焕儿扶您去休息。”
司马藉此时感觉脸有些烫,可能是酒水里有问题,但现下已经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了,偏偏此时焕儿还过来扶着他,温香满怀,更是令他觉得对不起这个跟他辛苦了一路的知心人。等司马藉被焕儿扶着坐在床沿上,焕儿松开手准备俯下身子去给司马藉洗脚,司马藉却一把搂住焕儿的身子。
“主子……泡过脚,睡的能更舒服一下。”焕儿面色也有些羞红,灯光之下,更显得娇艳欲滴。
焕儿之所以没有马上靠在司马藉怀里,是因为她曾经也主动献身过,但都被司马藉以不同的理由所拒绝,焕儿知道是她太一厢情愿,眼下就算被司马藉抱着,她也不敢相信这是司马藉想要跟他做什么。
“焕儿,这一路,辛苦你了。”司马藉说着,把焕儿拉到自己怀中。
焕儿感觉自己进到温暖的怀抱中,那种温暖是她从未感受过的,这一刻她脑海中就好像被抽空了一样,眼中也只有司马藉一人。
“公子。”
在一声轻唤中,焕儿主动靠上前,眼角含泪,让司马藉感觉到她的热情和主动。
司马藉虽然觉得身体有些不由自主,但心中大致还是有一定的理智,他知道自己对焕儿不是没有感情,一路上的相濡以沫,还有焕儿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这都越了主仆之间的感情。他若是连焕儿的心意都不理解,那他也算不得是一个男人。就算司马藉知道心中始终只有萧旃一人的影子,但也知道这种感情也只能埋藏心底,他跟萧旃之间始终是不可能的。
心头想的事情太多,司马藉觉得有些累,反倒不若沉浸在这种美好的感觉之中。
随后却是焕儿的主动,虽然焕儿也未曾经历床第之事,但始终是舞女,对于这些事多少有些了解。而司马藉则完全没有经验,主动的反而是一心想报答司马藉的焕儿。
外面是寒风刺骨,但屋子里仍旧很温暖,直到那盆洗脚水也凉了,屋子里的温度仍旧不减。春风得意之时,却也是司马藉最萧索落寞之刻,等风平浪静后,焕儿是心满意足甜甜睡去,可司马藉心头却满是愁绪迟迟不能入眠。
他简单整理好衣衫走下床榻,打开桌上的锦盒,里面是隋化送给他的礼物,并没有金银珠宝,而是两副前人的碑帖,还有一些珍奇的古玩,都是难求的珍宝,这比一箱子金子更加有价值。
酒色财气,在酒色财不能打动他的时候,隋化便用了最后一招“气”,知道他是文人,便给了文人所好的东西,附庸风雅。司马藉不由苦笑,他根本就算不得是什么读书人,对于书本,他也仅仅是认字而已,在曾经的三剑客中,他是那个拿剑行走天下的大侠,无论是学富五车的阮平,还是出口成章的韩健,都比他有学识涵养,眼前的古玩和早已佚失的碑帖对他来说根本是一文不值。
酒色财气一样不沾,连司马藉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像是那种生来便不该在这世上的浑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