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锁皱眉道:“你不是怕女人怕得紧,怎地不见我还想我了?”
仇老头摸摸胡须,笑道:“哎,小女娃性子像我二徒弟,像个男娃娃,因此老夫不怕你。”
银锁奇道:“咦,你还有徒弟?学什么?学你的武功还是算命?是什么样的人?怎地不来看你?”
仇老头叹气道:“什么都学。他淘气得很,可是大家都爱跟他玩。成天屁股后面跟着一群小屁孩,上蹿下跳地在家捣蛋。后来……后来因为捅出来的篓子太大,只好逐出师门了,唉,唉,唉……小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啊,譬如说你和你那大师姐,就要互相爱护,不要下手不知轻重,坏了和气,像我那两个徒弟一样,最后闹得不共戴天……”
银锁撅嘴道:“我对她还不够好吗?”
仇老头道:“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今天可是来找我花钱的?”
“不是,我来喝酒。”银锁说完,要了一碗汤饭,又要了一壶仇老头一般舍不得喝的酒,在他面前吃起来。
仇老头的眼神一直钉在酒壶上。
银锁吃得很慢,一直都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她拉了一下仇老头,问道:“昨天到今天,这里没什么可疑的人出现吗?”
仇老头不说话,对她飞了个媚眼,又对酒壶飞了个媚眼。银锁撇撇嘴,随手拿过杯子倒满一整杯,推到他面前。
仇老头慢慢品酒,喝得啧啧有声,半路停下,深深地、满足地叹了口气,对银锁道:“就老夫来看,没什么奇怪的人。”
银锁左看右看,都觉得他是在骗酒喝,只得调整了一下心情,道:“我大师姐等会儿来,我却有事要走开一下,你帮我看着她一点,别让别人欺负她了。”
她推过去一锭金,看起来足足有五两,仇老头却给推了回来。
银锁微觉奇怪,道:“怎么,你不肯帮我大师姐吗?”
仇老头笑道:“打架这事,钱我不收,拿酒抵债。”
银锁知他答应,招呼酒保拿酒过来。两人相对而坐,自斟自饮,偶尔聊上两句,银锁也心不在焉。
银锁心不在焉,乃是因为她的灵觉已经催至极限,这地方方圆五丈之内所有死物活物,都逃不开她的“眼睛”。因此当许笑寒踏入酒馆大门之时,她就察觉到了强烈的压迫感。此人武功或许不及师父,但若论实力,大概她要与金铃联手才能做掉他。
而与金铃联手,两人互相扯后腿,实力大打折扣,不能打持久战,只能一击必胜,看来拜托仇老头,果然是对的……
许笑寒亦是小心谨慎,环顾一圈,找了个靠后门而四周没人的桌子坐下来,点了最便宜的酒水,自己先喝起来。
忽然听见屋顶有乌鸦鸣叫,仇老头微感奇怪地抬起头,而银锁慢悠悠站起来,道一声“失陪了”,就跑得不见影子。
仇老头一愣神,随即会意,嘿嘿一笑,把她酒壶里的酒都倒到自己这一壶里。
过不多时,金铃独自一个走了进来,见到许笑寒,走到他面前坐下。
银锁忍不住从屋脊后面伸出半个头来,窥视屋内。
她和金铃不能太近,否则灵觉失灵,可是这么远的地方,却听不见里面在讲什么。她埋伏的地方,正好能看见阿曼在听墙角,见她听得专注,心想必是好玩的事情,自己却听不到,越发地不开心了。
两人原本低声耳语,嘴皮子只是微微颤动,说到后来,许笑寒越来越激动,金铃依旧是一脸淡漠,有时摇头,有时点头,有时低头沉思,许笑寒抓着桌子,看起来言辞恳切。金铃到最后或者摇头,或者低头不语,她不知两人有什么分歧,在屋顶上好奇不已。
就在此时,许笑寒的脸色严峻起来,紧紧地捏住桌边,忽地捏下一整块木头来,他手中的木头碎成粉齑。银锁不由得直起身,手握着刀柄,弯刀已然出鞘一半,只等许笑寒敢出手,就冲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师妹你这么*你大师姐知道吗_
☆、第144章 台下暗战九
她只知道里面的形势紧张。就连阿曼也在屋檐下打出了请求准备攻击的暗号。可是金铃还是毫不动容,只是对着许笑寒摇了摇头。
许笑寒松开手;手里的木粉纷纷落地;他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阿曼的防御姿态稍有松懈;银锁可不敢松懈,她的弯刀被她紧紧攥在手中;指节都已发白。
许笑寒又对金铃说了什么,转身大步走出酒馆,在门口站了一会;扭头便离开了。
银锁仍旧不敢放松,右手放在刀柄上;灵觉催至极限;尤其是耳力,布满了整个院落。
没有埋伏,怎么可能?安萨凡费尽心机,就为了让大师姐与许笑寒见一面?她为了什么?她自己为什么不来?
她越想越没头绪,猜的也越发荒唐,什么酒里被人下了无色无味的剧毒回家就发作,什么许笑寒其实是会隐身的怪物假扮的过一会就隐身回来对付大师姐,什么两人已经中了蛊毒等一会就会自相残杀,直到阿曼发来警示,说金铃要走了,她才到金铃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等候。
阿曼在近处跟着,银锁照样不敢离得太近,可是一路上空旷得很,既没有人在附近徘徊,也没有人盯着这个方向。阿曼的鸦鸣时有时无,就像是乌鸦盘旋时的鸣叫,这是通知银锁前方无事,银锁越发奇怪,何以没有半点危险?难道这是调虎离山,好让安萨凡在家动手脚?
她越想越有可能,急急赶去金铃住所,听里面没人,自己先翻进去,吃了桂花糕充作军资。
周围没半点动静,只有萧留夷院中远远传来呼喝声。她无聊地坐了一会儿,翻过院墙,站在隔壁屋顶观察四周守卫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