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虎镖局的众人刚刚走到幽州南门外,就听到远处传来的滔天喊杀声和雷鸣般的马蹄声。
“果然不出方姑娘所料,敌人攻城来了。”彭无望当机立断,高喝道:“在春、无惧、一样、鸣弦、思雪,你们护送贾姑娘、方姑娘和李读先生先走。郑兄、雷兄、萧兄、连兄,我们去看看是否可以略尽绵力。”
“大哥,别去了,危险!”
“彭大哥,别去了,危险!”
红思雪和贾扁鹊同时开口道,话一出口才发觉二人几乎异口同声,同时红了脸。
“彭大哥,去也无用,幽州都督定已将所有人马尽数丧在城外,幽州城空城一座,事已不可为。”方梦菁高声道。
“身为大唐子民,岂可坐看国家城池沦陷而毫无作为。无需多言,你们快走。”
彭无望看了红思雪一眼,扬起马鞭朝着洛鸣弦、赵一样、贾扁鹊等人的马后各打一记,这数匹快马扬蹄怒啸,朝城外飞驰而去。
红思雪看着彭无望,好一会儿,才坚定地点了点头,纵马向他们追去。
郑绝尘、雷野长、萧烈痕和连锋齐众到彭无望马前。
连锋简洁地说:“现在怎么办?”
彭无望戴上斗笠,沉声道:“先到北门,看看如何。”
几个人互望一眼,微微点头,一齐纵马朝着北门冲去。
北门已经洞开,城外败亡的五千人马潮水般朝着城内涌来,在他们身后紧紧跟随着如狼似虎的十数万突厥大军,无边的箭雨密集地落在北门周围,无数骑兵战马被乱箭射倒,尸体倒在城门之内,为关城造成极大困扰。
彭无望等人刚一来到城门前,就看到王君廓俯卧在马背上,在众偏裨将校的护卫下,朝着南门逃窜。
城内的守军看到主将不知生死,立刻乱了阵脚,纷纷逃离城墙,加入逃亡的浪潮。
“那不是王将军,他也完了?”彭无望大惊道。
“彭兄,幽州守军全线崩溃,事已不可为,我们快走。”连锋当机立断,厉声道。
“可是:这满城的百姓!”彭无望望着幽州城内四散逃窜的老幼妇孺,急道。
“快走!凭我五人能挡得住十万敌军吗?再不走,徒然害了我等的性命。”郑绝尘厉声道。
彭无望钢牙一咬,一挥手道:“我们走!”
这时候,突厥轻骑的钢铁洪流已经势如破竹地冲进了幽州城,挡在他们面前的零星守军被他们砍瓜切菜般地砍倒。
数千匹战马耀武扬威地在大街小巷上放蹄奔跑,将来不及逃跑的无辜百姓狠狠地踏成一滩滩触目惊心的血泥。
城内哭喊连天,大批逃难的城民涌到南门,把偌大的城门挤得水泄不通。来不及逃出幽州的彭无望一行五人和最先入城的数十名突厥骑兵遭遇,双方刀来枪往的混战在一起。
大火开始在幽州城的各个角落疯狂地燃烧,曼陀麾下最嗜血的部队开始执行首领下达的屠城命令。
在野地里赶了七天七夜道路来到幽州的军队就在盼着这一天,面对着满城手无寸铁的百姓,他们欣喜若狂地举起了手中锋锐的屠刀。
老幼妇孺的哭喊声、涉死士兵的惨嚎声、突厥战士狂野凶残的笑声,在浸满了鲜血的幽州城上空交织在一起。
眼看着数百名男女老幼在突厥人的屠刀下被斩成肉泥,而自己却被十几名凶悍的突厥战士团团围住,来不及救援,彭无望只感到肝胆俱裂,双目泛出慑人的血光,一把将和他纠缠最烈的突厥士兵一刀砍成两截,抬起一脚,将他的战马踹倒在一旁。这批高头大马身子一倾,给他淌出了一条血路。
彭无望怒吼一声,纵马跃出重围,朝着那群肆意杀戮的突厥士兵冲去。
数十名突厥骑士再次将他团团围住,在他们身后,一栋栋民房被突厥人的火把点燃。
一个青年妇人抱着小孩从冒火的房子中冲到街上,却被一名突厥将领将她连同孩子一枪串了起来,朝着熊熊燃烧的房中掷去。那妇人和孩子涉死的惨嚎声,随着风声清清楚楚传人彭无望的耳中。
“畜牲!”彭无望狂怒地暴喝一声,将手中的单刀猛的用力飞出,长刀在空中划出一条笔直银线,端端正正射中那名将领的胸膛。
这个时候,雷野长奋力几棍杀散了围困他的骑兵,纵马来到彭无望身边,道:“总镖头,你再不走,便是死在这里,又如何为这些百姓复仇?”
彭无望发狂地连杀十数名敌兵,听到他的话,幡然醒悟,咬牙道:“好,我们冲出去,有朝一日,我定会为他们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