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向山水寻光景,人间无处享清明。
锡杖足履轻胜马,天地苍茫任吾行。
仅仅一日,便历夏经秋,见了些寒蝉鸣败柳,大火向西流。
石敢当翻山越岭,每动一步,便是十余丈远。
陈袆盘膝闭目,耳根子不得清净。
随着他距离流沙河越来越近,种种杂声尽皆入耳。
短短一日之间,陈袆便足足听到了,数以千计的执念。
这越来越响的声音,直吵得他心烦意乱。
若非修有心经,恐怕此时的陈袆,已然滋生魔障。
“呱!佛爷,前面发大水啦!”
蛤蟆精站在石敢当的肩上,用手搭着凉篷,一边向前眺望着,一边大呼小叫。
陈袆闻言睁开眸子,一眼便瞧见了前方的光景。
混浊暗黄的流沙河,汹涌澎湃。
“轰隆隆——”
“哗啦啦——”
千百丈的狂澜巨浪,冲刷着周遭的一切。
一座座较为矮小的山峰,被流沙河所淹没,涨势极为恐怖,近乎一息一变。
恰在此时,陈袆抬起头,瞧见几只大雁从头顶飞过。
大雁高飞,欲要渡那流沙河!
却不料,刚飞至上空,便一头栽了下去!
大雁沉入流沙河,湍急的河水转瞬间将之淹没,毛羽不浮。
“好凶的河……”
陈袆双目一凝,定瞧去便见一座石碑,此时还未被淹没。
只见其上有三个篆字,刻着流沙河。
腹上有小小的四行真字云:
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
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
“这河怕是不好渡啊……”
石敢当瓮声瓮气的开口,别说什么三千弱水了,以它这般身躯,寻常大河都得沉底。
不过幸好它虽然不会飞,但却并不怕水侵,想来这流沙河应当难不倒它,直接踏过去便是。
陈袆仗着锦襕袈裟,同样不怕水,蛤蟆精更不用说了,本身就是在井水中玩稀泥的货。
若是这流沙河仅仅只有这般能耐,那也就罢了。
只不过很显然,流沙河并没有那么简单……
浪花翻涌,带起阵阵呓语,直吵得人心神不宁。
陈袆正琢磨,要如何渡这流沙河之时,突然瞧见河岸边似是有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