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九秋。
流沙河百里外,无名小镇。
蓝天上没有一点云,日光从干冷的空气中射下,使人感到几分爽快的暖气。
“包子,刚出炉的包子。”
“磨~剪子嘞诶~戗~菜~刀。”
小贩走街串巷的叫卖声,与鸡鸣犬吠,不绝于耳。
他们或摆着摊位或肩抗扁担,四处游走在大街小巷招揽着客人。
陈袆一瘸一拐的走在路上,手里提着水桶。
路边走过的行人,见他这副模样,皆识趣的侧身,给他让开道路。
唯有一位相貌平平无奇,皮肤黝黑的青年,颇为不识趣的凑了上去。
青年语气热切,朝着陈袆搭话。
“陈大师,我听刘哥说,你好像会几手功夫!”
“能不能教教我啊,我想去山外走走看看。”
“这世道还想出去走走,你还是老老实实练练力气,什么时候身子骨够壮了,再想其他的吧。”
陈袆摇了摇头,懒得再劝这个整日异想天开的青年,迈开步子扬长而去。
他甩开气得跳脚的青年,径直回到一个小院子前,敲了敲房门。
房门打开,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者探出头来,显得有些吃惊,忙把陈袆引了进去。
“陈小哥,今儿又去打水了?”
“你还有伤在身呢,用不着这么客气。”
陈袆摇了摇头,顺手将桶中的水,倒进了有些古旧的大缸里,开口应了一声。
“总是住在老丈家里,如此劳烦,贫僧心里也过意不去。”
“近日来,贫僧恢复的还算不错,自然能出一份力是一份力,就当活动筋骨了。”
“唉,那行,你先歇着吧。”
“米在瓮里,今儿老夫要去捡点柴了。”
“麻烦你看着柱儿了,别让他乱跑。”
陈袆应下一声,便看着老者背上柴篓,出门去了。
风儿吹动门扉,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院里的枯树,飘落树叶,显出些许寂寥。
陈袆叹了口气,看向院子角落。
看起来不过八九岁的孩童,蹲在角落,把玩着一颗九窍石卵。
“陈哥,你这石头蛋咋回事儿啊?”
“能孵出个什么来,怎么半点动静没有?”
“放着吧,我也不知道,这里面还能孵出些什么。”
“小气,你拐棍也不肯借我玩,我自己翻花绳去了。”
孩童言罢,便一溜烟儿的跑进了屋内,不再理会陈袆。
陈袆无奈的摇了摇头,坐在院子中的摇椅上,直愣愣的看着九环锡杖和石卵发呆。
“不知不觉,一个月了啊……”
他喃喃自语,思绪飘忽。
说起来,他运气倒还真不错。
离开流沙河这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好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