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员外看着姗姗来迟的苏安生,笑里藏刀的问道:“贤婿为何此时此刻才到?”
“王员外,我……”
“员外郎,我等去到秀才家的时候,苏秀才好像伤风感冒了,吉时快到了,赶紧让秀萍姑娘出来拜堂成亲吧!”王伯赶在苏秀才面前抢先说道。
“对,对,赶紧让秀萍姑娘出来吧!”
这时,穿着大红新娘喜服的秀萍,头上盖着大红色的鸳鸯帕子,在喜娘的陪伴下,脚步依依的走了出来。
堂屋里瞬间一片静谧,这新娘走路的样子弱柳扶风,让人忍不住对喜帕下的新娘容貌浮想联翩。
王员外笑容满面的坐在八仙桌边,司仪与媒婆一左一右,笑容可掬的站在他身后,对新郎官与新娘子道:“吉时已到!一拜天地!”
新娘子在喜娘的搀扶下,轻轻的朝大门外跪了下来。
而苏安生则是一脸不情愿,张开嘴要说什么,却被一旁的王伯走上前,在他身后默默说了一句什么,紧接着强行按着他下跪了。
门外,紫韵儿在前,安倍许卿与安雅晴一起向堂屋里飘了进来。
紫韵儿的身形飘飞在半空之中,看着地上的苏安生,默默的流着泪,神情流连。
司仪与媒婆同时高声宣布道:“二拜高堂!”
苏安生回忆着刚才王伯在他耳旁说的那句话,那句话说“今**如果不成亲,让王员外丢了面子,日后他必定会整死你!”机械的转过身,与新娘子同时对着高高在上的王员外跪下,弯腰一拜。
紫韵儿神情呆滞的看着苏安生,泪如雨下。
安雅晴不无担忧的瞅了一眼紫韵儿,回头对安倍许卿道:“她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啊?”
安倍许卿无可奈何的说:“这不是你要带她来的么?”
安雅晴撇了撇嘴没说话,扭头继续向地上看去。
“夫妻对拜!”
苏安生站起了身,呆呆的看着对面的新娘子。大红的喜服之下,龙凤帕子底下的美娇娘,热闹的邻居,盛大的婚礼……这一切,是他梦想了无数次的。只是,与他所梦想的不同的是,这大红的龙凤帕子之下,盖着的新娘子,却是王秀萍,而不是紫韵儿。
当新娘子在喜娘的搀扶之下,对着苏安生微微躬身一拜时,苏安生突对新娘子微微欠身。紫韵儿不忍再看,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任泪水从她长长的睫毛下滚落。
苏安生一弯腰,扯掉了胸前的大红花,一脸歉疚的对新娘子说:“秀萍姑娘,对不起!我不能娶你!”
紫韵儿一怔,猛然张开了眼睛,怔怔的看着堂下身姿如竹的苏安生。
新娘子也是一呆,身体几乎僵住,一双在喜服之下的手不停的颤抖着,幸有喜娘稳稳的扶住了她,否则王秀萍非当众昏倒不可。
苏安生转头,对王员外拱了拱手,说:“员外,对不起,令媛贤惠淑德,苏安生自愧不如,配不上秀萍姑娘。在此退亲,还请员外不要见怪!”
苏安生说完,也不理会目瞪口呆的王员外,对观热闹的乡邻更是视若未睹,径自转身向大门口走去。
王员外最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猛地一拍八仙桌,怒然起身,两抹八字胡随着他的话而上下抖动着:“站住!来人,给我抓住他!今日,你若不成亲,就别想走出我王家大门!”
王员外一声喝下,两旁身强力壮的家丁立刻上前,拉住了苏安生,将他扭送到堂屋里。
苏安生直盯着王员外,声音不卑不亢:“员外郎,你明知道我对这桩婚事不满,何必强人所难?强扭的瓜不甜,秀萍姑娘想必也是知道的吧?”
喜帕之下,王秀萍猛然掀开了盖头,众人忍不住惊呼一声,啧啧直叹。就连在半空中的紫韵儿,也为王秀萍的美色所赞。她呀了一声,转头去看紫韵儿。
只见这王秀萍黛眉轻蹙,杏眼圆瞪,虽然满脸怒容,却依旧掩饰不了她的绝代风华。而与她相比,紫韵儿则满眼泪汪汪,琼鼻挺直,樱唇娇俏。显然两者同样都是美人儿,但前者浑身多了几分霸道之气,后者则更加温婉娴雅,相比之下,王秀萍相形见拙。
王秀萍恼怒的指着苏安生,破口大骂道:“苏秀才!我问你,你既对这桩婚事不满,为何当初要应下?又为何直到今日才说要退亲?你这不是存心羞辱我么?!”
苏安生满面愧色:“王姑娘,当初应下婚事确实是我不对。韵儿故去之后,乡邻纷纷来吊丧,你来的时候,落下了一块双面十字绣,你说那是你的作品,在下当真了。可是今日早晨,在下做梦,梦见韵儿托梦给我,原来那十字绣是她当初为你所刺,你为何要骗我?”
安雅晴若有所思的看向紫韵儿,紫韵儿依旧满面拭泪,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王秀萍脸色一僵,愤而问道:“就算是我骗了你,那帕子是韵儿做的又如何?我王秀萍哪点比不上她?凭什么你就看不上我?”
苏安生依旧神色平淡的说:“秀萍姑娘很好。只是在下已心有所属,这辈子都只钟情于韵儿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