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们还是决定玩一种最古老的对决——猜丁壳,谁输了谁洗碗。
这一玩起来,我真没想到是我全程输,输的一塌糊涂,火冒三丈。
我一直觉得猜丁壳自古至今应该是件碰运气的事儿,或者说七分靠运,两分看脸,顶多再加上一分心眼,找对方潜意识里出拳的规律,斗智斗勇。
万万没想到还有纯靠物理buff的——闷油瓶的眼睛像开了外挂,仅靠我手背肌肉的微动作就瞬间判断我会出什么,然后做反应,他出手极快,一点不比我慢,几乎一把也没输。
我心下大怒,为了不洗碗他是一分也不肯让我啊,感觉就像我一直倒霉催的,在高速公路上顶着背字一路裸奔,简单来说我就是输不起,输红眼了,我让他蒙上眼睛。
“吴邪,你不要无理取闹。”
闷油瓶拒绝了,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气鼓鼓的看回去。对峙了一会,最后还是无理取闹的我败下阵来,冷哼了一声,憋着一肚子气滚去洗碗。
洗着洗着气笑了,想着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爱较真的人,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让我几局又怎么了,我还能真让他刷碗么。
闷油瓶转身出去,开始整理自己背回来的那一大包东西。
其实大多时候他进山都是空手去空手回的,偶尔也会采点野果山菇,就随手用上衣包回来,给我和胖子尝尝鲜。像今天这样背着包上山,又背回来满满一大包的时候并不多见。
我都有点好奇他背回来的是些什么了。
等我收拾完厨房,心里气全消了,天光开始朦胧起来,庭院里氤氲起一层薄薄的水雾,我看闷油瓶还在庭院里忙碌,想着这次他带回来的东西可能比较麻烦吧,就顺手把庭院的灯全都打开了,继续回去整理资料。
果然白天睡多了夜里一点睡意也没有,我窝在椅子上抱着笔记本,整理一会就站起来走走,看见闷油瓶一直忙来忙去,又看不清他在忙活什么。
直到夜深,我捏了捏眉头,把整理出来的部分打印装订起来,放进书架,才发现闷油瓶已经不在院子里了,他房间的灯好像也熄了。
早睡早起,他的生活习惯一向很好。
灯影绰绰,照亮了庭院,清风习习,吹过竹林,软软的吹过脸庞,那感觉特别舒服。我看了一会,觉得小院好像跟我上午整理的有什么不一样。
我想了想,回屋拿了手电过去看。
原来枯萎的那几个花盆又种上了新的花,碧绿的叶子顶着花苞待放,发黄的苔藓也不见了,闷油瓶从山里挖来了新鲜的花苗和绿油油的苔藓,把庭院一点一点的重新补回了绿色,再看不到一点衰败的样子。
他从山里背回来的一大包东西就是这个么?
这些天他一定找了不少地方吧,太治愈了。
晚风庭院落苔初,淡云来往月疏疏,我摸着像柔亮的地毯一样的苔藓,原本因为满园绿色有点瘌痢头而不舒服的心情,一下子全被温柔的抚平了。
他已经睡了,明天再好好表扬他一下。
我伸了下懒腰,准备回去睡觉,突然感觉背后好像有人在看我。
是那种虽然你没有看见人,但你能感觉到有视线落在你背上的感觉,有人说那是开了天眼,也有人说那是人类自身的第六感。而且经历的越多,人的第六感往往就会更加敏锐,胖子曾经开玩笑说我的第六感已经可以称得上变态反应了,动不动就超敏。
竹林有人?我站的地方离竹林只有六七米,立刻一转身把手电朝那个方向扔了过去。
我用了最大的力气,手电光旋转着飞进竹林很长一段距离,最后撞到棵竹子,落下来插进泥地里。竹林里空无一人,只有竹子在轻声拔节,竹叶被风吹动,刷刷作响。
如果有人,退的比手电光快还无声无息,有点超乎常理了,或许是我感觉错了?
等胖子回来我一定要把竹林扯上电,装一溜儿100w的大灯泡,让所有阴暗爬行的东西都无所遁形。
我找到手电,擦了擦泥,一转身发现有个人站在我背后,正在看我。
他逆着庭院透出来的灯光,轮廓被勾勒的清清楚楚,我一眼就认出是闷油瓶,随后他做了个手势示意我出去。
“小哥?”
他接过我手里的手电,“嗯。”
我笑了,刚才就是他么,我说怎么躲得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