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将上空染成血腥的迷雾灰色。
林密路深,四周杀声震天。
前方是太子三卫,正在奋力阻挡涌上前来的‘流民’。
阮穆宁知道他们不是流民,不过是有心人让杀手假扮成流民来刺杀他罢了。
从京城一路东行,他以为至少去的路上,会一帆风顺。
这帮人却是等不及,在半路就对他下手。
阮穆宁这次出来并不是低调行事。
太子亲卫、勋卫、翊卫全部跟着出来,一是保护他的安全,二是明着来,可以省去被许多有心人暗杀。
毕竟太子出行,不管是匪徒还是其他,都不敢上来作乱。
兵器打斗的声音慢慢变小,两名护卫翻身上马,禀报道:“太子,流民已经全部处理。”
阮穆宁掀开珠帘,溅起的血水、满地的残肢、树丛上斑斑血迹,全都已经被处理干净。
他放下珠帘,卫队们浩浩荡荡继续前行。
傍晚时分,马车很快到了远昭城。
布政司、按察司、督司率领远昭文武百官在城门口相迎。
阮穆宁隔着珠帘让他们起来,却并没有下马车,一路到了行宫。
下马车后,他立即问起封溪水灾的事。
布政使陆清道:“安王和成王来之后,水灾的救济款、瘟疫医药药款、还有防洪堤的加固款,都已经发下去。只是远昭本就贫穷,加上各县灾害多,安王和成王回京后不久,款项已经用完。”
看来是留了个烂摊子给他。阮穆宁道:“封溪的老百姓,如今住在何处?”
“已经被安王和成王安置到封溪上游的瑶村…因水妖作乱,封溪已经全被水淹,朝廷拨款下来为老百姓修建的房舍,也已经被水淹了。”
这就是说,朝廷拨了那么多款下来,就跟扔到水里一样,没有多少水花。
阮穆宁眼眸暗了暗,这帮人仗着天高皇帝远,藐视皇权,阳奉阴违。
封溪村庄被淹,不仅下游村庄受连累,附近的村庄也要受连累,断成三截的镇水神兽永远沉在湖底,不得见天日。
现在是九月份,气温已经下降,再过一两个月,远昭就会下雪,水面一定会结冰,赈灾的事会更加困难。
而捞出镇水神兽,查清水妖的事,只怕要等到来年。
以皇帝多疑的性子,宁晚桥不可能安全无恙等到那时候。
阮穆宁道:“把远昭的舆图拿来。”
知州立即把舆图呈上来,摊在案上。
阮穆宁指着图上的江海:“这堰口如今可是堵住了?”
知州道:“封溪下游的村庄还住着村民,安王和成王说,不堵住的话,下面的其他各县各村,都会受影响。”
阮穆宁抓起旁边的茶杯往陆青身上砸去,眼里尽是杀意,沉声质问。
“快要入冬,这一场大雪下来,明年初春发生雪洪,你们堵住的这些堰口,能堵住洪水猛兽吗?”
文武百官立即下跪,埋首在地。
“请殿下息怒,切勿伤了身子。”
“你们是觉得皇上好糊弄,还是觉得本王少你们几分心智?”
“臣不敢,请殿下责罚。”
阮穆宁站起来,踱步至他们周边,眼神如锋利的刀割人。
“十几万生民,千秋之罪!天威降临,诛你们九族不足泄愤。”
众人颤颤巍巍,脸几乎趴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