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春鸣出的馊主意不过是站起来领唱一首《生日快乐歌》,徐晚星自觉没这么厚颜无耻,便怂恿于胖子上。但事情究竟是如何发展到把蛋糕往他脸上拍的,大概得归功于于胖子的气氛调节能力实在太强。
要不是他那嘹亮又不在调上的歌声成功把全班带入了新的高潮,徐晚星觉得自己也没法膨胀到一个心血来潮,就把手里的蛋糕朝乔野脸上砸了过去。
砸的那一瞬间,还是很爽的,像是中了五百万头奖。
那可是学霸价值连城的头啊。
他让交代遗言的时候,她也完全没有细想,不假思索就凑了过去,说出了心声。
直到放学了,她站在洗手台旁,看他用大冬天可以冻死人的自来水清洗脸上脖子上的奶油时,才被一种名为后悔的情绪拉入了自闭的境界。
深冬的水那个凉,凉到她白天上完厕所都不想洗手。而此刻,乔野脱了外套,连同书包一起往她怀里一塞,又将衬衣上面几颗纽扣悉数解开,凑到水龙头前就开始冲洗。
头发边缘湿了,水珠顺着刀削似的面庞往下淌。
脖子上也是奶油,她看见他鞠了捧水往下巴上拍,沾湿脖子时,浑身一个激灵。
徐晚星抱着他的衣服站在一旁,这会儿才开始后悔。
水龙头还在咕咕流水,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从书包里掏出卫生纸递给他,“……额头上还有。”
乔野用手抹了把脸,直起身来看着他,“我看不见。”
“啊?”她迟疑着,琢磨他的意思,难不成……
“你来。”他言简意赅证实了她的猜测。
徐晚星呆呆地看着他,下意识说:“你太高了——”
话音未落,眼前就落下一片温柔的阴影。
乔野俯身靠近,面容与面容相距不过几厘米。近在咫尺,她能看见他湿漉漉的发丝贴在面上,大颗大颗晶莹透亮的水珠还在缓缓往下淌,一不留神就坠入大开的衬衣衣领内。
他的锁骨清晰可见,轮廓分明。
少年清瘦,却并非春鸣那种竹竿身材。她似乎看见他若隐若现的胸肌,脑中还迷迷糊糊想着,成天坐着学习,哪来的肌肉呢?
喔,他好像,打篮球来着?
“愣着干什么?”细看之下,不知是灯光缘故还是本身的色泽就如此,他的眼珠泛着琥珀色的光,定定地注视着她。
徐晚星不受控制地抬起手来,纸巾落在他额头上,轻轻一抹,擦掉了那点白色的奶油。
然而纸巾太薄,阻隔不了他的温度,明明被冷水一冲,没有多热,指尖却仿佛触到了火,烫的她浑身都沸腾起来。
走廊上人去楼空,教室里的灯也陆陆续续关上。厕所门口,就剩下他们二人站在洗手台前。
头顶是一盏昏黄暗淡的声控灯,好死不死,在这一秒忽然熄灭。
她惊得往后一退,奈何脚后是一级浅浅的台阶,绊得她一个踉跄。就在距离狗啃屎只差一秒时,乔野伸手敏捷地拉住了她。
惯性使然,她跌进了他的怀里。
湿漉漉的,沾着水珠的,衣领大开的,少年的胸膛。
灯亮了。
这下烫的不只是身体,她连脸都红得像要滴出血来,舌头也捋不直,扯着胳膊要从他手里挣脱出来。
“放放放,放开我。”
乔野如她所愿松了手,好整以暇盯着她,“刚才说骚话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不好意思?”
“谁,谁不好意思了?”徐晚星脑子一热,抬头挺胸,“你瞎吗?哪只眼看见我不好意思了?”
那只先前还拉住她的手,轻飘飘落在她左边面颊上,感受了一下温度。
“那你脸怎么这么烫?”
徐晚星一蹦三尺高,蹭蹭蹭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