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晚星回过头来,迟疑片刻,点头说好。
她心不在焉踏着一地月光回家,总觉得今日没有在电影院说完的话,放到现在似乎就说不出口了。
车继续往清花巷开。
一直没开口的乔野终于出声了,问万小福:“她这些年,一直在打麻将?”
万小福点头应了一声。
“也没有再参加高考了,是吗?”
“是的。”
乔野沉默片刻,问他:“你支持她的决定?”
“我支不支持都没有用。”万小福诚实地说,“当初也劝过,但你也知道她这人,认准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
“况且,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和苦衷。”
两人的目光在后视镜里撞上了。
乔野:“什么苦衷?”
万小福忽然紧张起来,冲他笑笑,佯装镇定,“就,就有的人喜欢念书,有的人不爱念书。何况她家庭条件不好,九年义务教育一结束,就需要高额学费才能继续读大学。她也想早出入社会,早点帮她爸减轻负担吧。”
乔野淡淡反问:“靠打麻将吗?”
“……”
宋辞给了他一下,“怎么说话呢,打麻将怎么了?打麻将也是一门手艺,这不是国粹呢嘛。”
万小福也说:“顾先生是正经生意人,对晚星多加照拂,况且工资确实不低的。”
宋辞来了兴趣,“工资多少啊,说来听听。”
“……反正比我的差不了多少。”
“你不是律师吗?还是律所单干的那种。她打个麻将,能跟你差不多?”宋辞都惊了,“那不是三五万少不了?”
乔野也沉默片刻,才问:“工作那么高,为什么还去开面包车?”
万小福一慌,红灯都没看见,从路口一晃眼就过去了。还是宋辞叫了一声“红灯哥们儿”,他才一脚踩下刹车,猛地停了下来。
一车人都吓了一跳。
乔野依然从后视镜里盯着万小福,万小福咳嗽两声,冲他笑道:“她误信了投资公司,再加上炒股失败了,现在还欠着债。”
这是辛意的丈夫陈俊之破产的原因,万小福是实诚人,一时之间编不出那么多花样,就记得徐晚星的叮嘱:不要告诉其他人老徐生病的事,尤其是老同学。
前一阵他多嘴问了句:“那乔野呢?”
“更不行。”徐晚星神情严肃地盯着他,“一个字都不许透露。”
车上,乔野:“……”
很好,除了打麻将,还开始误信投资公司,还炒股。她是多天真,觉得天上能砸大钱?
那天之后,生活波澜不惊,继续在正轨上一路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