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医务室的病房里,舒望依然在睡,她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看了一会儿舒望的睡颜,然后忍不住拿起了手机,搜索着有关盛安星家里的信息,却看到了一年前的新闻《盛庭集团董事长盛彦禾携独子参加亡妻悼念活动》。
内容说的是盛彦禾妻子左宁是聿东大学化学系教授,在2010年的实验室火灾中为了救学生死亡,而聿东大学去年举办了一次左宁的悼念活动,盛彦禾和盛安星出席了。
文章将盛彦禾描述成妻子亡故后再也没新娶的痴情男人,和她所知的他情妇多不胜数的传言完全不一样。
锦林盯着手机屏幕发呆了很久,直到下课铃声响起才回了趟数学课的教室,把自己的物品都拿回来。
之后的课她都请了假,直接在病床旁边自习,舒望没过多久就睡醒了,她表情恹恹的,精神很不好,也不像平时那样一直缠着锦林聊天。
锦林看了一会儿书,忽然道:“过两天带你去干件事。”
舒望没什么兴趣,还是强迫自己问了一句:“什么事?”
锦林朝她挑了挑眉毛:“报仇。”
她说到做到,问清了是哪几个人将她锁在房间内的,当晚回家就戴着橡胶手套制作起简易飞镖,这对她来说很容易,飞镖和弹弓是她在衔岗最擅长制作的武器。
她用细长的刀片代替了长矛状的头,使其更加锋利。
锦林花了两天的时间弄清了这几人的车子,又摸清了学校停车场的摄像头位置,其中主谋之一的狄俊阳和另外一男一女就开着跑车上学。
周五的时候,她就趁着午休拉着舒望来到了停车场,舒望还不太清楚她的意图。
锦林让舒望弯着腰,贴着一排排车子走,躲过摄像头,她们蹲在一辆黑色轿车旁边,锦林稍稍探出脑袋,看到狄俊阳的车子就在对面。
她套上手套,又让舒望戴上,然后取出了飞镖,朝着舒望眨眨眼睛:“那辆蓝色的车子是狄俊阳的。”
她说完就往后退了退,对准了车子轮胎,用力投掷出去,飞镖正中轮胎,牢牢地卡在上面,虽然不会直接戳破,但把飞镖围带着金属锯齿,当车子开动起来会让整个飞镖都深深嵌进去。
舒望眼睛亮了亮,拿起一只飞镖跃跃欲试。
不过她投了一次只是砸到车前盖,被弹到地面。
舒望失望地叹了口气,她向来体育渣,觉得再怎么扔也是浪费飞镖,便不肯再投了,锦林却不同意,她强迫舒望一定要自己扔出去,她不断指挥着舒望调整姿势,教她投掷的力道和技巧,过了半个多小时,舒望才将一只投中轮胎。
最后一个飞镖被舒望扎进了陆肖铭的跑车前轮,成功的那一刻,她抱着锦林兴奋得直跳。
又花了好一会儿平复了心情,她们才顺着监控死角路线若无其事地返回教学楼。
心情好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放学前锦林收到了历史小分队的消息,许芝提醒他们走之前要把近代史小组论文的题目发给乔宾,所以无论如何都得在图书馆碰头。
锦林以为陆肖铭不会去,结果等到了图书馆,他居然已经坐在了许芝和季旭旁边,泰然自若的样子,看起来心情不错。
锦林忽然有些做贼心虚,毕竟陆肖铭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爱车轮胎被扎,锦林放轻了脚步,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坐到了他的斜对面——整张桌子与他直线距离最长的位置。
许芝咳了一声:“之前在群里就说过了,论文的主题是研究陆泽韦,他在黑鸢尾运动里的动机。”
黑鸢尾是百年前反对皇室要求立、宪的运动,一小部分渴望限制皇室权力的精英群体就在礼服的领口上别着黑色的鸢尾花,他们自称同盟会,在背后不停煽风点火。
陆泽韦出身皇室,被受封为子爵,却是黑鸢尾的领导人之一,甚至将运动搬上了台面,虽然立、宪取得了胜利,他却被皇室和新政府放逐,后半生流落异国,再未返回故土。
陆泽韦是个传奇,市面上有许多研究他的资料,甚至连同人小说都能找到几部,以他为主题是个方便的选择,但与他同一姓氏的远亲后人——陆肖铭却面露不屑:“这题目早被人写烂了。”
许芝合上书,努力挤出一点笑容:“那你说你想写什么主题?”
陆肖铭压根没有看任何阅读材料,想一出是一出:“随便什么都行,可以写写服饰风俗变化。”
风俗人文的改变只在近代史课本里一笔带过,其他书籍里的资料零碎,查找多且麻烦,锦林觉得陆肖铭就是过来捣乱的。
锦林说:“我觉得写陆泽韦就挺好。”
陆肖铭瞥了她一眼:“那个疯子有什么好写的。”看来这么多年过去,冕兰国的贵族对陆泽韦怨气依旧。
锦林向许芝建议道:“不如我们投票决定?”
许芝抬起胳膊:“支持写陆泽韦的举手!”
锦林和季旭立即高高举起手臂,许芝下结论道:“3比1,题目就定下了。”
陆肖铭脸色青了,季旭放下胳膊时还对他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啊,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