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从小对于江悬晴的咄咄逼人,她都是退让的,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若是别人她早就不客气地将真实想法怼过去,现下她只能勉强收敛脾气,委婉拒绝。
“这不太好吧,给你造成了不便,还会让人误会。”
“误会什么?”
锦林抿着唇。
“我没有交女朋友,”江悬晴说,“你也没有男朋友,是不是?”
她谨慎地看着他越发具有攻击性的表情,没吱声。
“我们从小就在一起,就算被人知道现在住一屋,他们又能误会什么?”他半眯起眼睛,声音理直气壮。
“你什么意——”锦林的话语被手机铃声打断了。
来电显示又是盛安星,她脑袋空了几秒,才匆匆按下了拒接键。
江悬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没有放过任何表情和眼神细微的变化,在锦林若无其事地收好手机后,他问道:“谁打来的?”
“认识的人。”
“男的女的?是同校同学?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他喋喋不休地质问,说完了才惊觉自己没控制住,原本在她面前一向保持冷淡的面孔变得一阵红一阵白。
“你要是忙的话我就先走了,我明天也要早起。”锦林站了起来。
她有种预感,继续留下去一定会被他不留情面地训斥,他总是喜欢居高临下让她难堪,仿佛这已经是面对她的本能。
“锦林你敢走!”江悬晴也跟着站起,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喝。
锦林绷紧了肌肉,警惕地望着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他随时会绞过来而做好准备。
这边的动静惊扰到了周围的人,所有人都朝这桌看来,江悬晴眼睛已经有红血丝,嘴唇殷红。
他一激动面孔上就容易流出些艳色,青春期的时候更加明显,仿佛明眸皓齿的具象化。那时候还有高年级的男生调戏他,问他什么时候穿裙子上学,最后都被江悬晴揍得一见面就跟见了鬼似的。
江悬晴的服务生朋友见事态不妙急忙赶了过来,拽住他:“你想干什么,要对一个女孩子动手吗?明明先前还那么高兴,现在发什么脾气?”
江悬晴表情复杂,语气委屈又气急败坏:“谁说我要动手了?”他的视线转向锦林,她竟从中看出无数控诉埋怨的意味,“是你去了九川后就跟我们划清界限,被那里的有钱人迷了眼吧?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锦林怒极反笑,她再也顾不得忍让,大声反驳:“养我的是江爷爷和江伯父,你除了打骂我还干过什么了?有资格说我的是他们,你算什么东西?!”
江悬晴的表情出现了罕见的空白和失措,而锦林从中体会到了快意。
服务生面朝锦林打圆场道:“江悬晴这小子犯浑,你别在意他胡说八道,他就是典型的嘴硬心软,说话不好听,肯定是容易产生误会的。你不知道学校里有多少女生看中了他的皮囊,可他一直都说在等着家里收养的小妹妹长大,他肯定是爱护你的,只是脑子不好使用错了方法,回去教教就好了。”
“你对羞辱和爱护的定义是不是有什么误解?”锦林无动于衷,扔下一声冷笑,抓起书包就冲出了咖啡厅。
江悬晴则像失去了声音,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都没有回过神。
锦林飞快地跑过了几条街,才在路边蹲了下来,四周都是陌生的景色,她完全不在意自己是否会迷路,心脏跳动得极快。
江悬晴那副理所当然将她当做所有物肆意羞辱的模样让她喘不过气,她一会儿后悔自己怎么没多骂点,一会儿又担心江喆知道他们闹崩会左右为难,江悬晴虽然是个混蛋,毕竟是江喆的亲生儿子。
她叹了口气,忽然收到了短信提示音。
她以为是江悬晴反应过来了,又要追来责骂,没想到发来短信的是盛安星。
【在忙?】
盛安星显然是因为被挂了电话才会这么问。
锦林:【刚刚不方便接电话,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