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隆一楼无论是饮料还是酒,价格都比外面贵了几番,一杯普通的芦荟汁都要六七十兰索,锦林看待他的眼神下意识就带上了浪费的意思。
江悬晴呼吸一滞:“你都舍得住在这种地方,我买点饮料又哪里让你不舒服了?”
“你既然还在打工……”锦林不想伤到他的自尊,话没说完就硬生生转开,“你要给我什么?”
“你坐下我再给你。”江悬晴坚持。
锦林慢慢坐到了他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的表情依旧是严肃且充满警戒的,就像是面对威胁时的本能。
江悬晴的心脏刹那间仿佛被一只手用力攥住,又涩又疼,他僵着脸,缓缓道:“你不用怕我,我不会动你。”
他将一只发夹放在了她的面前,“这是今天要还给你的。”
那是个蝴蝶发夹,彩金的蝶翼,中间镶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紫水晶,在灯光下闪烁着光泽,十分漂亮。
发夹是锦林的母亲给她的,在那时的衔岗别着这个发夹走出去算是招摇,更不用说还是一个孩子戴的,足以见邱思绮对锦林的溺爱。
所以当锦林丢了发夹,又在江悬晴手中看到时,她想也没想便冲上去索要,之后自然引出了一阵风波,那是她唯一一次对他发火,又被揍得毫无招架之力,只有独处的时候才敢哭出来。
“当年是我做错了,很久以前就想还你,”江悬晴垂着眼帘,往桌上放了一个方形的蓝丝绒盒子,“这是送你的。”
锦林瞪着他,这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她怀疑他的芯子里换了人。
江悬晴一动不动,只用余光观察着她的动作,而她平静的视线扫过桌上的发夹,没有要收起来的意思:“这个发夹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既然你喜欢就留着吧,不用还我了。”
他猝然抬起头,目光逼人:“这是你的东西,你以前那么想要回去。”
“以前是以前,”锦林说,果汁被服务生端了上来,她盯着那深色剔透的液体,坚持将话题扯回正题,“江伯父要给我什么?”
江悬晴脸色铁青,也不说话。
锦林看这样的状态,猜测“江伯父有东西要转交”只是他约她见面的借口,便说:“既然没有其他的事,你早点回去吧,帝都这几天有些乱。”
说着她起身准备离开。
江悬晴猛地站了起来,带动椅子脚在地面发出了刺耳的拖拽声,引得附近的人纷纷回头看这边的动静。
“你就这么讨厌我,在我旁边连一分钟都不能忍吗?”
锦林闻言看了眼手机屏幕:“我跟你待一块儿有十四分钟了。”
“你还真算着时间!”他的声音骤然抬高,已是恼羞成怒。
“师兄,上次向你发火是我冲动了,”锦林放缓了语气,“江家帮了我那么多,照顾我四年,也替我家还了债,我知道这不是还钱就能还清的问题,你们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尽管说。”
江悬晴眉头渐渐紧锁。
锦林补充道:“但这不代表我是你发泄情绪的工具。”
“我没那样看你!”他急促地辩解,“最开始是我不对,但在那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心平气和接受你?后来的变化你就一点都没感觉到吗?我教训了在学校里说你闲话的那帮人,送你教辅书,让阿姨给你加餐……你不能因为最开始的事情就完全否定我,这不公平!”
江悬晴越说越激动,朝她伸去了胳膊。锦林往后退去躲避,只听身后响起了脚步声,有人从后方握住了她的肩膀,熟悉的气息瞬间笼罩住了她。
及时出现的人正是盛安星,他看向她的目光带着询问:“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
盛安星没有问江悬晴的身份,江悬晴反而以强势且理直气壮的姿态问道:“你是哪位,跟锦林什么关系?”
“他是我男朋友。”锦林抢先回答说。
江悬晴的表情顿时僵住了,仿佛一刹那的石化,略微显得滑稽。
场面难看的争执被盛安星看到,还是在他家的酒店里,锦林莫名觉得尴尬,又硬着头皮向他介绍道:“这是我被收养家里的师兄,江悬晴。”
盛安星面上保持着淡淡的笑容,朝他伸出手:“幸会。”
他总算从石化中恢复了过来,没有理会盛安星,而是对锦林怒目而视:“你说你不会交男朋友!你什么时候——”
“我们才确定关系,”盛安星收回了手,“我对锦林是真心的,你可以放心。”
江悬晴的视线从锦林身上移开,他盯着盛安星,仿佛要往对方的脸上剜出一个洞:“……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们在九川同一个高中,”盛安星道,“既然你是锦林的师兄,也算半个兄长,以后住盛隆可以按照最高级别会员的待遇,如果今天回去不方便就在这里住下来吧,都是免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