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已让三元到苏州接了无阙,他会到北京与我们会和,我保证,再没什么事能让你担心。”他再次安抚她,然后故作平常地微笑。“我有些饿了,你大概也饿了,我让他们停车,我们先歇会儿再继续赶路吧?”
无瑕拒绝不了他的好,打从两人认识开始,她就是不会拒绝他,所以才由得自己的心越陷越深,如今连想逃都逃不开……
现在的他已全部知情,也绝不会再由得她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她又该怎么办是好?
待两人返回北京,安书便将无瑕安置在王府,命人看着不准她出府一步,也不让她有机会见任何人,仿佛怕她还是顾虑着,可能会趁他不备之时离开,一消失便让他永远都找不到人,所以他宁可怀疑她,也不愿冒着失去她的风险。
而后他才安心进宫,亲自向皇上解释案情。
当他从宫里返回王府,已是晚上,踏进王府时,三元已经在等他。“王爷,奴才已经把无阙少爷带来,现在正在君姑娘的房里。”
“那就好。”安书松了口气,想她至少看见无阙了心情会好些。
“王爷,您进宫这么久时间,那鄂大人的案子如何了?”
“鄂大人无碍,皇上知道了内情,又知道富祥命人追杀我,已经把额驸放出来了,也下旨北押富祥,打算来个亲审。”
“王爷,太好了!”
“嗯。”他在堂前坐下,端起茶杯,却连杯盖都不掀,不知想着什么。
“王爷?”
“三元,老实说,你是不是跟君姑娘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奴才没有……”三元吓一跳,可瞥见主子的目光,也知道自己瞒不住了。“只是那日在广州,奴才请爵爷开到君姑娘,要她为王爷多着想……”
安书的语气冷冽。“你真该死!三元。”果然是这样,他猜得没错,她是因此才想离开他,不想成为他的罪。
“王爷饶命,奴才是为了王爷好,不是故意想伤害君姑娘的……”
安书闭眼,静下心,知道这事再怪他也无用。“三元,记住!给我看紧君姑娘,如果她有什么闪失,你的脑袋我是绝对不要了。”
“奴才领命!”
安书敛色想着无瑕所受的委屈,只觉得自己对不起她,若不是他不够保护她,她怎会如此在意别人的话,怕自己害了他?
他想着,起身走到无瑕居住的院落,隔着门窗,他听见屋里的无瑕与无阙笑闹,这瞬间,好似回到他们三人还在苏州的时候,那时他教无阙画画,无瑕就在一旁看着,三人其乐融融,像是一家人……
如今就算他想进屋跟他们同乐,却觉得自己不够格,因为他没有保护无瑕,是他让她为自己受尽委屈,连罪都愿意认……
听着屋内的笑语,安书垂下眼,独自站在门外。
除非他先求得皇嬷嬷的旨意,同意让他娶了无瑕,否则他没有资格踏进去一步——
只能在屋外听着那想念的细语,寥慰相思,直到夜深。
隔日一早,安书便进宫求见太皇太后。一进殿里,太皇太后慈颜堆满笑意,让他的请安都免了,要他直接上榻来坐。
“怎么了,这样急着进宫见我?皇上不是说你查案辛劳,让你在府里多休息几天的吗?”
安书敛眼,其实是为了自己的婚事想跟太皇太后谈谈。“孙儿有要紧事,得向皇嬷嬷面禀,求皇嬷嬷成全。”
“什么要紧事?”
“孙儿有了想娶的姑娘,想请皇嬷嬷成全,让孙儿立她为福晋。”
福晋?太皇太后挑眉。“她是谁?”
安书起身,跪下磕头。“请皇嬷嬷先允诺我们成亲,孙儿才敢禀报。”
“你不禀报,难道以为我不知道吗?”太皇太后慈颜突然转冷,像是早知道他会出此语。 “你府里那个姑娘藏得再好,也是在这北京城里,逃得了我的眼睛吗?”
昨晚她派苏嬷嬷去王府送为他新制好的暖帽,回来苏嬷嬷便跟她禀报,听奴才说安书带了个汉家姑娘回王府。她本不想追究她的来历,想若他喜欢,就当纳个妾罢了,没想到他竟然想立那个姑娘为福晋?!
“皇嬷嬷,既然您知情,孙儿便实说了。”安书知道太皇太后不是省油的灯,他根本瞒不过她老人家。“她是君家织绣的当家,是个绣艺超群、性情温婉的姑娘。”
“还是个汉人。”太皇太后依然没有笑容。“你说君家织绣,不就是鄂海一案里,跟富祥有牵连的那家绣坊?”
“是。”他不敢妄答。“可她是被富祥所逼,忍辱负重,全都是被人所害,皇嬷嬷若能见她,一定会喜欢她的……”
“够了。”太皇太后气得脸色紧绷。“你居然看上一个带着罪的平民女子,简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