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潼家的老宅在【丽景华庭】前面的多层5号楼的5楼,一共6层,上面就是顶楼。因为是老房子所以没有电梯,得步行。这么多年了,简潼从没有回来看过,即便是到过李成瀚家里,也是不要经过这里的。因为通往别墅区的路是在侧面直接绕后,所以简潼一直没有来看过前面的情况。
她走到那棵大树下,恍惚间好像看到了3个小小的身影凑在一起,两个女孩围着一个男孩讨论他到底怎么了。画面一转,简潼的耳边响起少年和少女稚嫩的声音,在叫两个女孩下楼吃饭,年少的身影活泼又恣意,冬雪夏雨,春晖秋月,四季更替,时光荏苒,那些一帧一帧的画面变成回忆,全部存档在生命长河里。李成瀚一直站在简潼身后,安静地等着,也一回忆着从前的快乐时光。
过了好一阵子,简潼才回过头来说道:“走吧,成瀚哥。”李成瀚上前,拉起简潼的手。
刚走到5号楼下面,简潼本来也没打算上去,却遇到了陈志强,身边跟着一个男驾驶员,带着白色手套搀扶着他。简潼很意外,李成瀚心里却有了数。他知道他所怀疑的那件事,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不过从陈志强离开的时间和简潼出生的日期判断,陈志强很有可能都不知道简潼的存在,更想不到她会是自己的女儿。
“陈叔叔,你怎么在这?”李成瀚上前问道,手一直没有放开简潼。
“我,就是过来转转,你家是在哪来着?”陈志强没说实话,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可刚一出口,才想到这借口有多拙劣。唉,果然是老糊涂了。
“我家是在后面,不用经过这里。”李成瀚提醒道,他料定陈志强不可能想到那一点,所以直接挑明。
“噢,那是我记错了。”陈志强面色如常。简潼这才上前打了个招呼:“陈先生,您好!”
“简律师,你好,又见面了。”陈志强有了点笑容,和蔼地说道。简潼礼貌地笑着点点头,没有再接话。她知道李成瀚近期在买陈志强的股份,所以她要在背后默默支持的同时就当什么也不知道才最好。
“陈叔叔,去家里坐坐吧。”李成瀚顺势邀请,反正这是个好机会。
“好啊,那去吧。”陈志强对身边的驾驶员做了个手势,就跟在李成瀚和简潼身后往那边走。他今天也是来看老宅的,因为他在医院梦到了陈汐母女,觉得心中有愧,才来看看。只是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里早已物是人非,人去楼空了。
这些年,他在国外生活得很好,从来没有想过要找她们母女,当初就留下这一套房子,也不知道她们后来的生活怎么样。云秀有没有改嫁,女儿现在是不是已经结婚生子?想着这些,转眼就到了李成瀚家里。他走进去坐下,感觉已经喘得不行。简潼见状赶紧去倒了杯水递过来,他喝了一口才感觉好点。原来这次是心理作怪,并不是生理上的难受。
“陈叔叔,你哪里不舒服吗?”李成瀚脱下外套也坐到了沙发上,示意简潼也挨着坐下来。简潼眼神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扫了扫,她觉得自己在这不太合适,毕竟是律所的生意经,她一个小透明的下属,不好在这里继续窥听。
李成瀚看着犹豫的简潼,一把将她拉下来坐在自己身边,用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坐着就好。陈志强看着李成瀚的举动,反而对他有了赞赏。大丈夫就要光明磊落,连身边的女人都护不住,那这股份,陈志强反而不想卖了。可又一转念,他自己呢?逃避的懦夫,骗子,抛弃妻女的畜牲,哪有资格评价他人?!
“我没事,就是走累了有点喘。”陈志强眼神飘忽,他有些心虚。
“陈先生,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先回避,你们聊。”简潼坐下后,开始询问陈志强的意见。
“你这么说就是都知道最近有什么事发生,那就坐着听吧。”陈志强看穿了一切。
“好。”简潼也不避讳也不解释,直接就答应了。陈志强看了她一眼,觉得她跟自己有点像,是语气?神采?还是五官?面容?奇怪的很!说不上来。
“陈叔叔,资金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打到你的账户。”李成瀚一周之内快速变现,又套牢了他父亲的流动资金,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好,协议今晚发到你邮箱,也请你遵守自己的承诺。”陈志强已经看过协议了,补充协议也增加了上去,陈幼珍此生只要不沾赌,就是一分钱都不挣,起码能保证后半生的荣华富贵。
“谢谢,我一定会遵守承诺的。”李成瀚算了下,那点钱确实不算什么,能给陈志强买个心安,让他没有后顾之忧,也算是功德一件了。只是简潼和他的亲子鉴定下个月才能出来,有些事现在也不能说,不然弄巧成拙。
“你是为了简律师做的这一切吗?”陈志强喝了口水,放下杯子突然问道。
“不完全是,当然,我承认有她的因素。”李成瀚说着,转头笃定地看着简潼。
“好,我还怕你畏畏缩缩地不承认,既然你承认,那你说说,抛开简律师这个因素,你是为了什么?早日翻身当【理衡】的主人?别忘了,你只买了我手里一半的股份,你父亲是律所最大的股东,还有那个老匹夫手里的一部分,你只能是个小角色。”陈志强慢慢悠悠地说道,他想探一下李成瀚的底,后面他打算怎么办呢?
“我知道。”李成瀚笑容浅浅,就说了这三个字。陈志强一愣,好小子!跟着玩你说我猜呢!
“那你说,除了简律师这个因素,还有什么驱动你现在动手?”陈志强步步紧逼,就是要知道个所以然。他虽然已经退出这场角逐,但有精彩戏码上演,他可是不介意再后面推波助澜。
“我父亲,我也想让他尝尝失败的滋味,或者任人掣肘的滋味。”李成瀚很自信,他父亲就算现在立刻往回飞,也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