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光烈在看到闫回等人的时候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他知道自己赌对了,但是此刻对上谭少鹏冰冷质疑的目光他还是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
谭少鹏没有等贺光烈的回答,他只是朝着贺光烈脸上狠狠地啐了一口浓痰,然后调转马头朝李毓等人离开的方向飞奔而去。
贺光烈抹了一把脸,冲着闫回的时候语气就有些不好:“不是说有炸药吗!怎么他么的没炸!”
闫回冲着手下示意了一下,他带来的人就追着谭少鹏去了。
“对不住贺指挥使,之前没有跟你说实话。”闫回对着贺光烈的时候态度却很不错,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
“你他娘的什么意思!”贺光烈瞪着眼珠子吼道。
“薛大人,薛大人说……”闫回看了薛行衣一眼,讷讷地不知道到该如何解释。
薛行衣平静道:“是我的意思。”
贺光烈冷笑道:“老子也看出来了!闫大人性子耿直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也就是你们这些读书人憋着蔫儿坏!老子被你们卖了都不知道!草!”
薛行衣没有理会贺光烈的污言碎语,只是转头对闫回道:“信号,让那边的人追上来!”
贺光烈不满道:“你们到底什么意思!老子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在这件事里扮演了怎样一个操蛋角色!”
闫回闻言匆忙解释了一句:“西边那条路才是真正的死路,这条路虽然也有埋伏,但是我们要杀掉李毓还要费一些功夫!贺大人我先去了,等回来再与你赔罪!今日得罪了!”说完这句闫回就走了。
闫回难得的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还是这么懂得人情世故的一段话,当真有些令人刮目相看。
贺光烈冲着他的背影悲愤地吼道:“草!原来你们从头到尾就没有信过老子!”
按照常理推论,贺光烈若真是李毓那一方的人的话,今日就定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李毓他们走向死路,所以一定会违背闫回的交代,走西边那条路,那样他们这一行人就真的是有去无回了。
薛行衣知道贺光烈有问题,偏偏五皇子不听劝谏对贺光烈越来越信任,薛行衣只有趁着这个杀李毓的机会顺便除掉贺光烈。
就算贺光烈这次能侥幸不死,也会让多疑的五皇子对他丧失信任。
可是这世上有些事情有些人就是无法用常理来推断,即便是善于利用人心如薛行衣,这次也是踢到了铁板栽了跟头。
薛行衣看着贺光烈道:“贺指挥使好谋算。”
贺光烈翻了个白眼:“少跟老子来话里有话的那一套,老子一个粗人压根儿就听不懂,你媚眼全抛给了瞎子有意思么!不过今日的事情老子记下了,总有老子找补回来的时候,你给我等着!”
薛行衣丝毫不在意贺光烈的威胁,神色依旧是淡淡的,只回了他一个字:“好。”
然后贺光烈还没反应过来,薛行衣就一夹马腹,带人飞奔离开了。
马蹄扬起的尘土扑了贺光烈一脸,他“呸呸呸”吐掉嘴里的沙子冲着薛行衣的背影骂:“姓薛的!我草|你大爷的!”
等薛行衣彻底离开了视线之后,贺光烈慢慢收回了脸上愤恨的表情。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忽而咧嘴一笑,眼中带着几分得意。
“什么本朝最聪明的探花郎!还不是要被老子的闺女坑”
贺光烈虽然刚刚才被人唾了一脸,心情却很是不错,他也跳上自己的马,跟着薛行衣等人离开的方向奔去了。
听闫回的意思,这两条路薛行衣都设了埋伏,只是因为炸药有限,所以才只在西边那条路上埋了炸药,不然依薛行衣这狠绝的形式方式,贺光烈觉得恐怕两条路他都会埋上炸药,不留给李毓半点活路。
贺光烈赶过去的时候,李毓那一行人已经被包围了。薛行衣这边有一百多个人,都是当初闫回从京城带来保护五皇子的禁卫。李毓这边加上随从也只有十几个人,虽然大都是身手不错的年轻将领,但是明显处于弱势一方。
薛行衣与李毓骑着马,分别立于双方阵营之前,李毓人少却丝毫不显气弱,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薛行衣一行,似笑非笑道:“薛大人这是何意?”
薛行衣坐在马上不动如山。他虽然是个书生,也不曾练武,但是站在一群武人前领头也并不突兀。
“李毓,你与平家寨贼寇勾结,在云泽山庄绑架了五皇子意图威胁朝廷,后见威胁不成又故意装作从贼寇手中营救出五皇子,借此向朝廷表功,你可认罪?”
李毓闻言还没有什么表示,他周围那些年轻将领们却炸了锅。
谭少鹏冷笑一声:“我今日算是领教了什么叫做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将领们刚与李毓并肩作战完,心中的豪情还未退去,所以大部分人还是站在李毓这一方的。
谭少鹏的话刚一落音就有人跟着应声:“薛大人说这种话可有证据?”
薛行衣淡声道:“是真是假,让李毓跟我回去问完审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