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溪杳转头看向住持,和颜悦色道:“住持,您说呢?”
住持没看她,只走到弘志面前看了他片刻后,长叹一声:“罢了,就听女施主的,即日起弘志逐出师门,任由女施主处置。”
说罢他自顾自转身离开了灯房。
弘志仿佛一下子被人抽走了骨头,失魂落魄地盯着地面发呆。
“很好。”楚溪杳满意地点了点头,吩咐道,“天亮之后将这两个人押送京兆府,拜托府尹大人为我好好关照一番。”
雪柚去喊了护卫来,将两人捆起来之后找了间禅房关了起来。
二夫人怕初夏再把自已供出来,但眼下初夏被带走了,她也没了法子,只能讪讪地笑了两声,满眼歉意地看向楚溪杳:“溪杳啊,二婶也没料到身边伺候的人竟然会这样,这……”
“二婶不必担心,冤有头债有主,这一点溪杳还是分得清楚的。”楚溪杳笑意不达眼底,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对二夫人说道。
二夫人忍不住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行了,既然是误会一场,都回去歇着吧。”陆氏终于在此时开了口,将众人扫视了一圈,看向楚溪杳,“溪杳你送我回去。”
方才还挤挤挨挨的灯房一下子人走了个干净,只留下了弘厚与弘温两人站在原地。
弘厚看向楚溪杳离开的方向,沉声道:“为何帮她?”
弘温双手合十,微微一笑:“有缘之人,举手之劳而已。”
……
跟着陆氏回了禅房后,陆氏让她坐到自已身边来,拉过楚溪杳的手,直视着她的眼睛:“溪杳,今日的事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从方才楚溪杳对二夫人的态度里她能明显感觉到楚溪杳的怒火,但苦于那初夏的嘴太过伶俐,三言两语便将事情给扭曲了,楚溪杳也只能暂时作罢。
楚溪杳点了点头,将自已的猜测告诉陆氏,陆氏听完后被二夫人气得发抖,恨声道:“她就如此着急?甚至不惜这么对辰儿……”
陆氏说道周彦辰的名字便红了眼眶,声音中满是痛苦:“辰儿还那么年轻,却死在了战场上,甚至死了都不能安生,还要被她当成工具来陷害你……”
陆氏沉浸在丧子之痛里,哭的不能自已,楚溪杳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心中犹豫到底要不要将她对周彦辰战死的猜测告诉陆氏。
她不知道周彦辰有什么打算,担心自已贸然告诉陆氏之后,陆氏的表现会令人生疑,但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已的婆婆哭成这样,她也是于心不忍的。
就在楚溪杳纠结不已的时候,陆氏却忽然止住了哭声,直起身来拿帕子将脸上的泪水抹去,定定地看向楚溪杳,语气中带着一丝连她自已也没发现的希冀。
“溪杳,你说,会不会有一种可能,辰儿他,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