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施完针已经过了好半天了,楚溪杳的脑袋上扎满了银针,刺猬一般。
然而在场的人却没一个笑得出来。
雪柚五人站在旁边,一直在默默流泪,等着元妙之将最后一针拔出来之后才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楚溪杳早已经失去意识陷入昏迷了。
但银针拔完后,她面上的青黑渐渐褪去,乌黑的唇也渐渐恢复了原本的颜色。
“现下情况紧急,我只能暂时延缓这毒的蔓延时间,后续还得重新诊治配药。”元妙之看着楚溪杳的脸色,轻轻叹了口气,“能不能解这毒,我也没有把握。”
陆氏闻言,眼前一阵眩晕,好不容易缓过来之后,对着周彦黎怒目而视:“你看看那贱人做的好事?!”
周彦辰回头瞥了周彦黎一眼,而后默不作声将楚溪杳抱到旁边的屋子里安顿好,轻轻将门合上。
周彦黎见陆氏瞪着他,张了张嘴,哑声道:“此事必有误会……”
“误会?”不等他将话说完,旁边看了全程的刘以瑶立刻冷笑了一声,“方才我们几人就坐在溪杳旁边,你夫人来之前她什么事都没有,喝了你夫人递来的酒之后就中了毒,你说这是哪门子的误会?!”
原本楚溪杳是不与刘以瑶几人一桌的,但陆氏想着她们几个交好的姐妹在一起能多说说话,便将座位给调了一下,刘以瑶恰好坐在楚溪杳旁边,将楚溪杳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
“那酒原本是听云要自已喝的,照你这么说,听云岂不是准备下毒害自已?”与姚听云交好的一位小姐立刻不服气地反驳道。
刘以瑶冷笑了一声:“她已有身孕,难道不知道自已不能喝酒吗?还端着酒过来赔罪,是何居心?”
那位小姐顿时哑然。
姚听云这举动确实是很不合理,身怀六甲不能饮酒不是什么秘密,她未显怀却托着肚子晃来晃去,显然也不存在不知道自已有孕的事。
可她偏偏端了一杯酒给楚溪杳。
即便楚溪杳只喝那杯酒,没有说以茶代酒的话,中毒的人也不会是姚听云。
“还有,她说是溪杳要害她的孩子,可我瞧见的,分明是溪杳被后面的丫鬟撞了,之后她便不明不白地倒了下去。”刘以瑶抬头,对上二夫人的目光,扯了扯唇角,“溪杳也是被人撞了,如何能肯定是她蓄意谋害?”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心中百转千回。
二夫人坐得远,视线还被楚溪杳挡住了,看错了也是有可能的,而刘以瑶就坐在楚溪杳旁边,她的话显然比二夫人的话更有可信度。
若刘以瑶说的是真的,那今日这事不就是姚听云自已自导自演的了?
先是给楚溪杳下毒,又利用自已腹中的胎儿诬陷楚溪杳,这还是个连环计,无论楚溪杳中了哪一计都不会好过。
周彦黎看了自已的母亲一眼,面上流露出犹豫纠结的神色来。
他自然是不相信姚听云会做如此恶毒的事的,但刘以瑶的话又如此有理有据,他一时间不知道该相信谁。
“够了。”周彦辰出声打断,一脸歉意地看向众人,“今日府中出事让诸位受惊,来日我定登门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