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满课的魔鬼周一。
上完上午的课程,407寝四牲口正准备结伴去食堂对付一口。
陈青山却接到了温素婉的电话,叫他来办公室一趟。
“好的。温老师,稍等,我马上过来。”陈青山应声道。
曹山石:“温老师找你干嘛?陈青山。”
“电话里没说,我估计是节目单的事。你们帮我打包一份饭带回寝室,我去一趟教务楼。”
说完,陈青山抽身离开队伍,往教务楼走去。
温素婉的办公室并不是豪华单间,还没到那个层级,跟沐星虹一样,得和其他老师拼间。
可惜了!如果沐老师不辞职,这会儿应该也坐上单间了吧?
“陈青山,你来啦!坐!”
温素婉将办公室内一把公用椅子搬到自己座位旁,邀请陈青山入座。
陈青山说了声谢谢,便坐了下来,随后问起温素婉找自己过来的原因。
温素婉婴儿肥的脸蛋面露一丝愧色,极为不好意思道:“就是……就是……你们那个节目,好像排不进去了。我不敢直接跟张构说,一想到他这么信任我,我还把事情搞砸了,我心里就难受!”
说着说着,温素婉的声音都哽咽了起来。
那委屈的眼神和抽着鼻子强忍泪意的倔强小模样,让陈青山有些慌了神。
赶忙从旁边抽了张纸巾给温素婉,小声道:“温老师,这事不怪你,是我们漏看了群消息。错全在我们自己身上,你别有负罪感。”
温素婉那张精致小巧的脸蛋绷得紧紧的,小嘴倔强地撅着,可爱到让人怜惜。
小声抽噎道:“以前我在浙大当学生时,那些老师都很好讲话的,永远笑着脸,有时候还跟我们学生主动打招呼。可是我当了老师,就不一样了,这次的晚会负责人他在企鹅上说不能沟通,我就亲自上门去求,他还不肯通融,还板着脸跟我说‘规矩就是规矩’。那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一点都不晓得变通,死脑筋,木脑袋!”
温素婉越说越是委屈,连杭城方言都冒出来了。
显然,这个辅导员的工作并不像表面那么轻松。
这一次节目单的事,就好像一根导火索,引炸了温素婉压抑许久的压力。
因为不敢听到自己学生那失望的言语,所以不敢将这个坏消息告诉学生。
但陈青山就不一样。
毕竟,在班里,她就跟陈青山熟悉一点。而且,陈青山给她的感觉,不像一般学生那样差着辈,更像是同龄人。
有些话,面对陈青山能说,面对学生,温素婉倒有些说不出口。
她压抑太久,无人诉说,也不敢诉说,怕家人朋友笑话她矫情,都已经有这么好的工作,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住。
陈青山递纸巾的那个动作,就像泄压阀,不知不觉,温素婉将心里的苦水全倾泻了出来。
光说还不够,还像个孩子一样,双手一叠,脑袋往上一趴,嘤嘤抽泣的,时不时还拿纸巾擦下要淌下来的清鼻涕。
直把陈青山看的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节目单被毙的人是我啊,温老师你哭个啥?
说到底,温老师年纪还太小,被父母保护的太好。
“温老师,换张纸巾吧!”陈青山重新抽了两张,从她胳膊肘下送到她面前,“再不换,那张旧的都黏手。”
噗!趴在桌上的温素婉笑了一声,打出一个老大的鼻涕泡,破灭,糊了半个鼻子,甚至嘴巴都尝到了点咸味。
这下是更没脸起来了!
这个辅导员她当不下去了。
陈青山递完纸巾,自己这个当学生的也仁至义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