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江生说的没错,这是慕昭昭以前经常对她说的话。
因为江生性格胆小懦弱,遇事总是犹豫不决,慕昭昭为了锻炼她的独立思考能力,总是这样对她说。
可是如今到了自己身上才知道,有些事当真会让人失去主张。
江生轻轻推开慕昭昭,这时反倒像个阿姐,拿出帕子帮她拭泪,又轻声哄道:
“阿姐先躺下吧,我就在旁边守着,阿姐那么聪明,总会知道该怎么办的。”
慕昭昭终是点点头,听话的躺下了。
她到底是个有主见的人,大多数时候,都是理智大于情感。
这大概也与脸上的守宫刺有关。
躺下后不久,她便闭上了眼睛,想摒除一切杂念,好好的睡上一觉,把一切交给时间。
等醒来后,她的头脑一定会更加清醒,更加理智,才更容易做出决定。
江生看着她闭上了眼睛,才轻轻的叹了一声。
其实慕昭昭此时的迷茫,就已经给出了答案。
若她想要坚持从前的决定,回到烟溪村,又怎会如此矛盾?
正是因为想要回到夜无殇身边,才会难以抉择啊。
她垂眸,轻轻帮慕昭昭拭去眼角的泪,却发现她手里紧紧攥着玉佩,好像在祈求母亲能给她一个答案。
本是无心看着那枚玉佩,可下一瞬,江生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冷霄明明说玉佩碎了,她曾在夜无殇的房里看到过散发着荧荧绿光的夜明珠……
再联想到夜无殇默默为慕昭昭做的事,她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
“阿……”
刚想出声把这件事告诉慕昭昭,可看着她呼吸均匀的样子,她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等她醒来再说不迟。
客栈一楼的堂子里,往来旅客络绎不绝。
宫飞掣与季流年相对而坐,两人却只分别低头品着自己眼前的茶水,相顾无言。
等待的时间里,几名打扮普通的行人先后进入客栈,坐在不同的角落,叫了酒菜,独自用着。
但他们却有着同样的动作——眼神不时往季流年和宫飞掣身上瞟,再悄悄掠过二楼慕昭昭的房门,然后不留痕迹的挪开,好像只是漫不经心毫无意义的一瞥。
几人十分不起眼,也不惹人注意,季流年和宫飞掣又都各自怀揣心事,自是没有发现他们的不同寻常。
二楼客房里,慕昭昭薄薄的眼皮下,眸子快速的转动着。
大概是心里有事,这一觉她睡得并不实,一直在做梦。
梦里的画面十分混乱,但大都与夜无殇有关。
梦里的他,在面对她时皆是一副可恶的嘴脸,不是骂她就是凶她,还会用最恶劣的语言来羞辱她。
可是一转眼,他就为她杀了柯承锦,断了封如烟的手指,让他们再也不能来害她。
她还梦见了他浑身血淋淋的模样,背上的皮肉全都被鞭上的倒刺刮掉,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最后的画面,是他大婚。
皇上指了一个地位十分尊崇的女子给他,典礼上,他用红绸牵着他的新娘,一步一步走进洞房。
她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只是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大声的喊着他的名字,可他却像聋了一般,无论她怎么喊,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夜无殇!”
她尖叫着他的名字,从噩梦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