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想办法自救吧,想来想去,阮娘是她现在唯一的靠山了,所以她要马上回到清心园去,那里最安全。
于是她战战兢兢的试探着:
“王、王爷,徐常明是谁啊?”
她不知道夜无殇有多生气,就是觉得从在长公主府见到他那一刻开始,直到现在,他眼中的怒火仍在熊熊燃烧,似要摧毁一切。
闻言,夜无殇转过身,就连此刻看着她时,似乎也难以压制胸中的怒气,冷冷的扔给她两个字:
“军医。”
“军、军医?”
慕昭昭坐不住了,只觉得身下的床榻有些烫屁股。
她何德何能,居然要劳动军医来给她治伤?
谁不知道夜无殇自打领军以来,便事事以军营为先、以将士为先。
若遇粮草紧张,他必先让将士吃饱,自己哪怕食些残羹冷炙也绝无二话。
若遇危急关头,他必先让将士安全撤退,自己垫后。
每逢对阵敌军,他必身先士卒,亲打头阵。
正因他如此事事以将士为先,又治军严明,令行禁止,所以军中的将士们都以他马首是瞻,敬畏的同时,更是信仰一般的将他奉若神明。
此时虽然太平盛世,但他却要把军中的军医调遣来此,这真是让慕昭昭受宠若惊,又如坐针毡。
“妾、妾怎么敢?”
慕昭昭吸了吸鼻子,作势就要下床。
“王爷,妾还是回清心园去吧,这点小伤,妾自己就能处置……”
“小伤?”
不待她说完,夜无殇就咬牙打断了她。
慕昭昭吓得刚要挪到地上的腿立刻缩了回来,因为此时的夜无殇仿佛一匹恶狼,好像随时都会扑上来咬断她的脖子似的。
太可怕了。
慕昭昭连疼都忘了,费力咽了下口水,又试探着:
“就、就算不是小伤,也不用劳动军医,王爷为了妾,将军医大材小用,实在是折煞妾了。王爷莫是忘了,妾原本就是医士,实在不行,妾还可以去找济善堂的师兄……”
“住口!”
夜无殇突然变得气急败坏,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
“再多嘴一句,本王就割掉你的舌头!”
慕昭昭哪里还敢多嘴?
她只是不想再待在这里,所以找个借口离开罢了。
因为夜无殇的气场太诡异了,诡异到令人窒息。
其实就连夜无殇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愤怒,甚至愤怒到失去理智。
只觉得在他看到慕昭昭的双手被套在拶子里时,在看到那双曾经将他从暴烈的马背上拉到自己身后的柔弱小手变得鲜血淋漓时,在看到她脸上的胎记因为被数次掌掴而红肿得看不出本来形状时,他就好像一匹脱了缰的烈马,失去了理智。
那一刻,他恨不能将长公主和封如烟像十年前那只猫一样,砍成两截。
恨不能血洗整个长公主府,让它永远不覆存在!
直到此刻,他仍然无法冷静下来,也许他还在生气,但却是生自己的气,生她的气。
气他自己居然会被一个如此丑陋的女人牵着鼻子走,更恨她怎么会有这种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