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的话并没有让自己用刑,但是袁大海如何不明白他的话外之意,当下重一点头,沉声道:“属下明白,千岁放心,属下必不会让千岁失望!”说完又朝怀中摸出一张名单递与魏忠贤,恭声道:“这是宣教司新募的司员名单,还有属下新提拔的几位司房,请千岁过目,看是否合适。”
魏忠贤随手便将这名单递给了王体乾,“王公看着安排一下便是。”
“是,千岁。”王体乾从魏手中接过名单瞄了一眼,随手就塞进了袖中。这时,内宫有个宫女过来请魏忠贤:“千岁,夫人叫您呢。”
“噢,去告诉夫人,咱家这就过去。”
魏忠贤答应一声,叫那宫女先回去,尔后吩咐梁栋:“去告诉顾大学士,叫他和霍维华、崔呈秀他们商量一下,看看何人可接吏部尚书一职。这京察的事情还是要办起来的,他**星能借京察整治咱家的人,咱家自然也可以借这京察整治他东林党。”
“千岁英明!”
袁大海几乎是同时和王体乾、梁栋拍了下魏忠贤的马屁。
魏忠贤又有些不放心的嘱咐他二人道:“事情你们各自去办,有拿不定的可找王公,他说的便是咱家的说的,明白吗?”
袁大海和梁栋忙应道:“属下(奴婢)明白!”
“去吧,动作都快点,咱家可是等着呢。”
“是,千岁!”
………………
从乾清宫出来后,袁大海便立即赶往东厂,准备提审**星和左光斗,顺便看看冯铨的文稿,但走到半路却改变主意,奔阮大铖家去了。
找阮大铖的目的是想找到傅魁,因为袁大海认为傅魁是个人才,一个值得拉拢的人才,而且这人既然能鼓动江西籍的东林党人上疏弹劾**星和左光斗,就说明他与那帮江西东林党人关系不浅,若能通过他再拉拢住这帮江西党人,从而从内部分化掉东林党人,争取并团结一部分党人投奔自己,对于未来无疑是个臂助。
但让袁大海没有想到的是,阮大铖似是早已料到他会来找自己,在袁大海还没有说出来意时,他便递了一本书册给袁大海,袁大海看了眼这书的封面,发现上面写着《百官图》三个大字。
“百官图?”袁大海不明所以,阮大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好端端的给自己本《百官图》干什么,自己又不是吏部的,再说,这朝廷里有多少官员他东厂难道还不知道,用得着你送本人事名单给我?
见袁大海没有什么兴趣,阮大铖却是嘿嘿一笑,指了指《百官图》,轻笑一声:“这可是个好东西,袁千户要是不信,可以翻翻看。”
“噢?”
既然是好东西,那自然就要翻翻看了,但只翻了两页,袁大海的眼睛就直了,因为这《百官图》里竟然全是介绍东林党官员的,而每个人名的后面都有注解,从他的籍贯到何时中的进士,都做了什么官,有什么性格特征,罗列的绝对要比东厂能查到的要详细!
更难得的是,这《百官图》里罗列的全是东林党人,甚至于阮大铖在这《百官图》中还告诉袁大海哪些人应该先除,哪些人可以后射,哪些人须正攻,哪些人宜旁击,哪些人可以拉拢收买。
宝啊,这他娘的绝对是个宝啊!
袁大海欣喜若望,望着手中这东林党的“内参”资料直如做梦般,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么好的运气,阮大铖只不过和自己见过一次,如何就会将这等至宝交给自己的,若他直接交给魏忠贤,怕换来一个尚书也不在话下。怎的就交给了自己呢?
疑惑、惊讶、不解,袁大海怔怔的望着一脸微笑的阮大铖,在心中猜测他的动机何在。
“阮大人,恕我直言,袁某不过区区一介千户,职不上朝堂,品不入官流,何以大人竟将这《百官图》交与我,却不是直接交给我家督公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量小非君子 无毒不丈夫
“袁千户切莫如此称呼于我,若是袁千户看得起阮某,阮某愿与千户兄弟相称如何?”
出人意料,阮大铖并没有直接回答袁大海心中的疑惑,而是笑着要与他称兄道弟。
“这个…”
袁大海有些为难,这阮大铖二十年后也是个汉奸,和这种人称兄道弟怕是实在太丢份,但想既然自己连冯铨都可以容纳,又何以不能和这阮大财主称兄道弟呢。再说人家送了这么一份至宝给自己,要是拒绝了人家,未免太过寒人心。想到这《百官图》对自己的帮助,再想阮大铖那丰厚的家底,袁大海再不犹豫,当即起身朝阮大铖抱了一拳,郎声道:“若阮兄不弃,小弟从今往后便与阮兄兄弟相称!”
“好,好!”
阮大铖哈哈一笑:“能与袁兄兄弟相称,实是为兄生平一大幸事,来,为了这等幸事,你我二人也应该举杯共庆一杯才是!”说着便端起酒杯递到袁大海手中,自己也拿了杯,不由分说,仰头一饮而尽。
袁大海盛情难却,自然也是一口干了。坐下之后,心中不解更甚,不知道这阮大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搞得人莫名奇妙的。同时也为自己感到好笑,因为他发现自己到现在为止所招纳的“人才”如冯铨、陆万龄在历史上的名声都臭得可以,尔今又和阮大铖兄弟相称,这都他娘的算什么事。
莫不成自己当真要把那些阉党败类尽数挖到自己脚下,成为阉党的二代目不成?
阮大铖也不知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极是亲热的说道:“我知袁兄必有此一问,实际你不问,我也是会说的,否则何以能与袁兄坦诚相对。”
“愿闻其详!”袁大海不动声色,暗道你和我能有什么坦诚相对的,说白了,我们连萍水之交都算不上,有个狗屁的坦诚以对。能坐在这里还不是因为你阮大铖有利用价值。
阮大铖却没有注意到袁大海眼中的怪异,而是笑着说道:“袁兄上次说阮某肯定能做得那吏科都给事中,事实也确如袁兄所言,阮某如今已然是这都给事中了,然袁兄怕也听说了,阮某这都给事中坐得可是度日如年,如同在热火上烤般,煎熬得很。”
袁大海这几日倒是没有留意阮大铖的近状,所以听他这么说,稍稍愣了愣,但旋即便了然了,阮大铖以东林党人的身份攻击东林党的重臣左光斗和智囊汪文言,固然魏忠贤可以支持他一个都给事中,但试问东林党内又如何容得下他。这种人就好像江湖门派的弃徒一般,已是再难以立足武林之中了。
没有袁大海的历史中,阮大铖在干了几天吏科都给事中后,便受不了东林党人的口水,灰溜溜的逃到了江南,崇祯上台后,他想重新出山,奈何他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