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马监,可是御马监的掌印却很少有入司礼监的。现今涂公公虽说进了司礼监,可那也是托奉圣夫人的福,托皇上的福,要不是奉圣夫人和皇上,怕魏公公再怎么欢喜涂公公,也不会让他入了司礼监。而涂公公年纪轻轻就身兼要职,再进一步的空间实在太大,比司礼监的李永贞、王体乾、梁栋他们都更可能出任下一任的掌印。
这些不是秘密,李永贞那些人不可能不知道,魏公公毕竟老了,而涂公公却年轻得很,只怕用不了几年,这内廷当家的就要换人了。因此,阻挡涂公公进步的最大阻碍便是来自于王李梁等司礼监,试问,谁会愿意让一个御马监的“外人”一步登天成为压在他们头顶上的“掌印老祖宗”呢!
一切保持原样,是最符合涂公公利益的,但若是东厂把锦衣卫给吞了,那将来是什么样,谁也保不准了。就算魏公公有心保举涂公公再进一步,王体乾、李永贞他们能愿意?有了厂卫这等利器,只怕涂公公怎么死的都说不清。
因此,于公、于私,曹文是打心眼里对涂公公的计划感到佩服,阻止东厂崛起不仅是涂公公的大事,更是他曹文的大事,傻子也知道,涂公公升上去后,留下的空缺只会从他和马有之中诞生,而御马监掌印之职实在是炙手可热,他曹文做梦都想!
只要周淮安的人把南海子的老弱妇孺给救出来,这帮官员家眷便是活生生的铁证,到时,群情激愤之下,魏公公就是再想护着袁大海,怕皇上也不答应。只要那个爱出风头的袁大海被拿下,孟忠那些大档头不足为虑。连带着,东厂的声势便会被强行打压下去,如此一来,东厂想要再压过锦衣卫,可就难了。
其实曹文知道锦衣卫的许显纯前些日子来访过,涂公公与他密谈了一个下午,具体谈什么,外人不得而知,但从之后涂公公一反常态,让自己搜集这几日东厂所作所为一事上来看,八成涂公公和许显纯达成了什么共识。这种共识是什么,怕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曹文心知肚明,但涂文辅不与自己明说,他也不好点破。他之所以能在短短四年内从一个小小的典司一跃而为御马监的提督太监,不能说没有真本事,这察言观色,揣摩上意的本领更是胜人一筹。既然涂公公不喜欢自己知道太多内情,他便知趣的不问。张嘴准备告退,好去安排人混入南海子那帮人中,正要开口,却想起一事,忙道:“公公,周淮安曾坏我御马监几件大事,如今却要借他之手救出南海子那帮人,属下怕会有什么变故,毕竟此人与咱们不是一条路上的。是不是?。。。”抬手做了个杀头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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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借刀杀人
曹文想除掉周淮安,因为这个人曾在去年暗中破坏过他御马监的几件大事,腾骧四卫营的总兵许继迁便是死在他的手中,上个月更是领人暗杀了御马监派驻大同的监军太监葛荣。此番虽要借助他之手给东厂使绊子,但曹文认为一个死的周淮安才能让人最安心。
涂文辅倒没有曹文这般对周淮安如此重视,不以为然道:“周淮安自诩江湖侠士,实际不过是一郁郁不得志的匹夫而已,论勇,他有几分,论谋,他却差得远。此等有勇无谋之辈,靠得不过是拳脚功夫,目无法纪,真要做成大事,他还嫩着呢。”
稍顿,冷冷一笑:“这人最重情义,王纪当年对他有救命之恩,此番王纪家小遭难,周淮安不可能坐视不理,咱家可是等着他的好消息呢。不过此人与我御马监为敌,咱家也不能不防他一手…”
说到这里,涂文辅负手朝亭外走了几步,停在石阶上,闭目沉思片刻,尔后转过身来吩咐曹文:“你去安排一下,从腾骧四卫挑些好手出来,等到周淮安露面,就送他上路!”
“是,公公,属下一定将周淮安人头双手奉上!”
曹文一脸自信,周淮安身手再高,不过是匹夫之勇,难道他一个人能对付得了腾骧四卫营的众多高手不成!他那些江湖上的同道,一群乌合之众而已,不足为虑!
“公公若无其他差遣,属下这就去安排!”曹文说着便躬身要告退。
涂文辅没有留他之意,点了点头,曹文忙轻轻向后退了几步,转身便要离开。走到亭院门口时,涂文辅想到一事,忙又叫住他。
“慢!”
曹文应声而停,回身望着涂文辅,问道:“公公还有何吩咐?”
涂文辅目中精光微露:“不要在京城杀他,此人在绿林之中颇有声望,且与京中东林党人有所联系,若在京中杀他,易招来闲言碎语。眼下京城里可是有一台大戏要开锣的,咱家可不希望听到什么有关御马监的流言。”
“公公的意思是?”不在京城杀周,那在何处解决他?曹文有些困惑,静侯涂文辅进一步指示。
涂文辅正要说在城外就除掉周淮安,突然心念一动,对曹文道:“据说这周淮安跟孙承宗关系密切,有传言说他曾在孙的帐下效过力,后不知什么原因流落江湖之中,此事你可有查探?”
周淮安的底细曹文早就派人查探过了,听涂公公问起,忙道:“回公公,据属下手下那些探子打听,周淮安确是曾在孙承宗的帐下效过力。”
“嗯…孙承宗…孙承宗…”
听了曹文的话,涂文辅眉头一锁,轻声连着念了几次孙承宗的名字,眼神游移不定,似在想什么要事。曹文不明他的用意,立在那里不敢出声打扰。
片刻后,涂文辅打定主意,猛的吩咐曹文道:“先别急着除掉周淮安,留住虎子,以待日后深入虎穴…你派人设法逼他出京,沿途将他慢慢逼上困境就行了,千万不要逼上绝路。知道吗!”
“将他逼上绝路?不杀他了?”听了涂公公这个命令,曹文愣了愣,十分不解的望着涂文辅。
见曹文不明白,涂文辅道:“孙承宗是帝师,此人位高权重,深得皇上信任,但却是东林党的要员,且手握兵权,即便是魏公公对他都要小心谨慎,轻易不敢招惹,实是个难缠的主!…”话锋一转,突然脸色一变,厉声说道:“不过魏公公不敢做的事,咱家可敢!他孙承宗仗着有皇上的宠信,不把咱家的御马监放在眼里,屡屡与咱家做对,接连驳回咱们好几员监军太监,这笔帐咱家早就想跟他算一算了!”
一听涂公公要对付孙承宗,曹文顿感愕然,不等他有所表示,涂文辅余怒未消般又气冲冲的怒道:“山西巡抚汪大余跟孙承宗也是穿一条裤子的,姓汪的暗中坏了咱家与蒙古人的几桩大买卖,叫咱家损失严重,哼,如果没有孙承宗给他撑腰,他敢得罪咱家?!别人怕他孙承宗,咱家可不怕,咱家倒要看看,他孙承宗到底是不是三头六臂!”
一想到折在大同关卡的那几批运往蒙古的铁器粮食,曹文也不禁肉疼,那可是他亲自带人在山西联络几家晋商花了巨资购来的,原是要从蒙古人手中狠赚一笔,没想到上上下下都打点好了,却在出关的时候被守军给截下了,尔后更是一点面子也没给就直接给充没了!因这些铁器粮食是朝廷明令禁止运出关的,御马监和晋商们的行为某种程度上是资敌卖国,所以涂文辅和曹文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事后才探明下令拦截的是山西巡抚汪大余,而暗中将消息通报出去的就是周淮安。
此番新仇旧帐一起算,曹文早将周淮安恨得牙痒痒的,但他可没涂文辅的胆量敢直接找周的后台孙承宗算帐,不过现在既然涂公公发话说要对付孙承宗,那他自然也不怕。孙承宗再牛,不过是皇帝的老师,而涂公公在皇上心目中的份量也不轻,何况还有奉圣夫人和魏公公,真要撕破脸皮,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咱家不仅要借周淮安之手扳倒东厂那个新晋的千户,更要牵出孙承宗来,咱家这回要给他来个一箭双雕,让他们知道咱家的御马监可不比东厂锦衣卫差!”
一通怒气发泄完毕,涂文辅迅速恢复冷酷的面颊,对曹文道:“周淮安如果真是孙承宗的人,孙承宗便不会见死不救!只要他敢参合进来,到时候,给东厂下绊子的可就是他孙承宗,而不是我涂文辅了!届时可不单单是我御马监要跟他孙承宗过不去,只怕魏公公和整个内廷都要跟他过不去了!咱家倒要看看,是他孙承宗的胳膊硬,还是魏公公的大腿厚!”
“好一招借刀杀人,公公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