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掌门随玄虚子玉殊子一道过来探视了隋风一下,虽然当着云依的面也没有多少言语,但是好歹施法为隋风疗伤止血,将这糟糕的伤势遏制住了。
然而命虽然保住了,可是隋风隋风却像一个破败的木偶一样一直昏迷不醒。云依一直守在隋风的身边,日日在他耳边呼唤呢喃,却没有丝毫回应。如此一来,云依像是浸在水里一般,天天以泪洗面。而玄虚子也根本无计可施,心病还须心药医,他除了叹气,别无他法。
与此同时,下界的各大仙山仙岛也开始渐渐坐不住了。六界混乱至此,天地间除了水族,万物几乎全部被灭杀,可是天界却迟迟没有任何正面回应。虽然夜离陈兵百万正与天庭对峙,可是作为天地共主,玉皇即使再焦头烂额,也不应该对下界不闻不问。于是各家各派纷纷暗自揣测天庭这异常的举动,同时开始向其他仙家派出弟子,互相打探消息。
然而一番探查下来,他们发现竟然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无人明了其中缘由。天地间的各种灾祸动荡还在持续,一些根基薄弱的仙派眼看要坚持不住,于是各家各派在昆仑的号召下聚在了一处,共同商讨如何应对天地大乱,希望能够通过共同努力安然渡劫。
昆仑主殿上,各门派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各自掌握的信息,话题很快被引向了如何互帮互助,共度难关。这个时候,小门小派也顾不得是否有失颜面,直截了当的提出了自家的困境,然而这其中最急切的其实是蓬莱。只是蓬莱扬名已久,这样的大派说自己撑不下去,那岂止是颜面问题。蓬莱的代表正在斟酌如何开口说明他们的窘境,门外却突然有弟子通传,说有上界使臣驾临。
众人闻言立即离座起身到大殿中央,列队迎接天庭使者。然而待那使者架势十足的踱进大殿中后,众人这才看清,来者竟是东海龙王。谁都知道现任玉皇就是出身龙族,如今下达旨意的不是天庭仙官,竟是他们龙族自己人,这是连避嫌的省了吗?
东海龙王端着架子站到众仙家上首,先是略显诧异的望了望满屋子的人,眼神闪了闪,然后便清清嗓子,态度傲慢的开始宣读玉皇的旨意:“众卿家听旨:魔类宵小之徒屡犯天颜,涂炭生灵。今魔类陈兵天界,辱我仙家威仪,尔等速派弟子精英前往助战,护我天庭威严。”
龙王话音刚落,一众俯首听旨的仙家立即群情激奋起来。本以为终于等来了天庭的正面回应,却没成想,玉皇竟然只字不提天地灾难之事。整张御旨只有一个中心思想,他要干掉魔族,所有人都给我过来帮忙打仗!
玉皇的疯狂行径引起了各家的强烈愤慨,尤其是最最焦头烂额的蓬莱派。蓬莱的代表第一个站出来愤怒的出言指责:“敖广!你这是哪来的圣旨,满纸荒唐言!莫不是你假冒的吧!”
敖广其实进大殿的时候就暗自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各家各派竟然齐聚一堂,本想着先不动声色静观其变,却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快就炸了锅,显而易见他们之前聚在一起都商量了些什么。蓬莱的态度让他立即怒火中烧,敖广伸手一指蓬莱之人,大声吼道:“放肆!玉皇的亲笔御旨你也敢质疑,你是想反了吗?”
“我质疑的不是玉皇的御旨,我质疑的是这个御旨到底是不是玉皇本人所下!现在天地大乱,各家各派自保都困难,我们迟迟等不到天庭的回应,如今你突然冒出来宣布什么圣旨,竟然要求我们抽调人手去天庭作战!玉皇作为天地共主,怎么可能对六界的生死不管不顾?”蓬莱据理力争,寸步不让。
敖广猛地将圣旨一把抖开,展现在众人面前,一字一顿强硬道:“都给我睁大双眼仔细看清楚了!玉皇仙印在此,谁敢质疑!”
圣旨上,玉皇金印灼灼的闪耀着大罗金仙的耀眼光芒,天地间证得金身的大罗金仙只此一人,确实无人能伪造。众仙看着那张闪烁着金色光芒的圣旨,各个神情冷肃下来。
蓬莱与东海不和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是蓬莱的意见却也非常和众派的心思。此次大劫天界不管不问,已然犯了众怒,如今又要抽调他们的中坚力量,这无论如何他们是都不会同意的。仙族向来各自为政,只是尊天界玉皇为首而已。玉皇盛德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可如若玉皇失德,他们就没有必要再听从指挥。毕竟保住各自的根脉,延续传承自家才是他们的首要任务。
因而看着显然与玉皇是同气连枝的东海龙族态度十分嚣张,各派纷纷出言支持蓬莱。
“玉皇的旨意即使是真的,对于组建援军之事,我们也要从长计议。现如今四海八荒天翻地覆,我等认为,玉皇理应先处理天地大劫才是。”
“我等复议。”
“对,我等要求面见玉皇,请玉皇先给我们一个自保的方案。”
……
众仙派你一言我一语,逼得敖广哑口无言。他们心中早就吃准了玉皇现在根本无力对付他们,如若玉皇因此恼怒,他能派的出的只有区区四海龙族,这点威胁,他们根本不会畏惧。
他们不相信玉皇这等孤立无援的境地下会跟他们翻脸,且不说夜离的实力不容小觑,就算是将来玉皇得胜,仙族的势力盘根错节,玉皇不可能自毁根基,拿他们如何的。
敖广见势不好,气得手指不住的颤抖,他指向纷纷与他作对的众人,恶狠狠的撂下几句狠话,转身便灰溜溜的走了。
各仙家望着敖广匆匆离去的背影,互相意味深长的对望一眼,立即转身坐回去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第89章 入魔
昔日白云缭绕,瑞气腾腾的九重宫阙上,如今只剩下了一道道精致的亭台楼阁孤零零的矗立在那。而天池边,那些异鸟珍禽,仙家瑞兽早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些池中的芙蕖,撑着几杆枯瘦的圆盖可怜兮兮的缩在水中。
这处处萧条的景象,不由得让池边几个忧愁的身影更添愁绪,只见一个白衣仙官摇着头叹口气道:“时辰不早了,我等还是早些过去吧,莫不要去晚了惹祸上身。”
白衣仙官话音刚落,另一个一身锦衣的仙官赶忙摆摆手回道:“未必未必,你忘了前几日那被斩杀的仙伯了吗?他便是去得太早,被陛下几番问询均未能让陛下满意,这才惹来的杀身之祸。我看我们还是慢些的好……”
白衣仙官闻言满脸惊悚的摇摇头,顿时无言以对,近旁一位年纪稍长一些的仙伯则皱着眉,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现在这天庭处处透着蹊跷,岂是小心便躲得过去的?也不知那一日,夜离这魔头到底做了什么……”
两个年轻的闻言立即便有些沉不住气:“仙伯此言何意?难道陛下的种种异常,竟是那日夜离做的手脚?”
那仙伯闻言立即拿眼狠狠瞪了两个小仙官一眼,口中连连斥责道:“莫要妄语!小心祸从口出!”
两个小仙官吓得立即忍不住往后缩了缩,并且下意识的看了看其实毫无遮挡的四周。那仙伯又是唉声叹气一番,然后算了算时辰,当先领着两个小仙官向着凌霄宫走去。
随着对凌霄宫的接近,三三两两的仙僚越聚越多,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