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者吞噬弱者,最后登上“家主”的宝座,延续家族的荣光和辉煌。
为了不断绝最纯正的通灵血脉,每一任家主在经历厮杀之后,将继续担负起繁衍生息的重任,从“被害人”摇身一变,成为“加害人”。
披着高尚得残忍无情的华丽外衣,内里却是与生俱来的阴毒诅咒,是无法逃脱的宿命。
当时她以为这是笑话,没想到竟然是血淋淋的、她未曾见识过的事实。
而这个家族……竟然就是西原余家。
余花朝和余花暮,就是这样一对自相残杀的姐妹。
“其实,你和你阿姐之间,谁输谁赢犹未可知,传闻余花朝并不精通通灵之术。”青芜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她竟有些后悔和怜悯,“你才是余家这一代的最强者。”
“我和花朝之间,本来就不该分个输赢。”余花暮眼角眉梢皆是讥讽,“我们同父同母、同一师尊、吃住同处……”
“从小到大,我努力了上百次想要逃脱这样的宿命,哪怕是刀捅进了心脏里,我都死不了。”
“阿姐胆小懦弱,可以坦然接受这样的安排,我却不能。”她倨傲地抬起下巴,冲着青芜道,“老天爷拿我们当个玩意戏耍,他们忍得了,我却不能。”
“我是天下第一的通灵者,她是曾经的天下第一人。我做不到的,不意味着别人做不到。既然用了我的身体,我总得讨点代价。”
余花暮扭过头去,看着铜镜中的容貌。
是何等不世出的绝色,与余花暮原本的容貌毫无相像之处。
她忽然抬起手来,描摹着铜镜中的绝世容貌,最后如削葱根般的手指停在那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眸上。
“你说对不对,许沉璧?”
一瞬间,许沉璧觉得,余花暮在通过铜镜与自己对视。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让许沉璧骇然不已。
她现在难道不是身处余花暮的记忆之中吗?难道余花暮在百年前,就已经预料到了今时今日?
原来书中说的都是真的。
寄托于血脉的通灵之能,其实是一种预知和直觉。
所谓龟甲卦象,不过是遮人耳目的幌子。
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她之前遍寻原身……不,余花暮的房间,都找不到余花暮留下的只言片语,原来竟然封存在她的记忆之中。
只要留下实物,就有被找到的可能。只有自己的记忆中,才最安全。
可是这说不通……既然余花暮想借自己的手打破西原余家的宿命,为何会故意地不留给自己完整的记忆呢?在此时之前,她所继承的记忆关于原身的出身等方面,是一片空白的。
能在余花暮的记忆上做手脚的,还有谁呢?
答案似乎昭然若揭。
许沉璧心头淤塞着一团乱麻一般的思绪。
青芜和余花暮的对话还在继续。
青芜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