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罐头,杨端吃掉一多半的午餐肉,王百顺的眼神一直看向远处的荒凉与死寂,他的眼神也是荒凉与死寂的。
不过杨端还是发现,王百顺的眼神偶尔会趁着他不留神的时候,瞟向他手中的午餐肉罐头。
杨端走向王百顺,将剩余的罐头递到他面前。
王百顺稍作犹豫,还是接过杨端递来的罐头。
他手无寸铁,而杨端已经收回了那把用来开启罐头和切割午餐肉的小刀。
因此,王百顺只能用食指代替刀具,将手指抠出的午餐肉送入口中,像个原始人一样。
他吃得十分匆忙,不到两分钟,甚至可能只有一分多钟,便将剩余的午餐肉一扫而光。
杨端并不是刻意想羞辱他,这一举动,意在让王百顺明白自己的地位。
他们之间并非平等,王百顺实际上处于被杨端监管的状态。
虽然出发前就约定过各吃各自的食物。
可是看到杨端和王百顺吃午餐肉罐头时,阿尼还是向他们投来羡慕的眼神。
阿尼盯着杨端蠕动的嘴,这让他的哥哥不得不动手将他的头扭了过去。
没多时,阿尼又将头转过来。固执的大脑袋让杨端觉得好好笑。
阿尼还一脸讨好的看着杨端,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他想让杨端分他一口。
不过杨端假装没看见,既然是约定过的,食物又那么珍贵,当然得按约定执行。
杨端毫无同情心的吃着,他看到阿尼的眼神从渴望变成了失望。
尽管阿尼一开始感到有些失望,但这种情绪并没有持续太久。杨端在享用完午餐肉之后,他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了一小袋饼干,这小包装的饼干里面只有几块,他毫不犹豫地递给了阿尼。
阿尼接过饼干,他那粗大的手指迅速地撕开了饼干袋,仿佛那薄薄的袋子在他手中就像一张纸一样脆弱。
吃到饼干,阿尼的脸上重新绽放出了满足的笑容。
几块小饼干只能稍微满足一下他的饥饿感,阿尼开始津津有味地舔着手指,他的手指上还残留着饼干上那一层美味的芝士粉。
阿尼他们那伙人竟然还带着一口锅。
休息的时候,他们就像一支训练有素的行军部队一样,开始忙碌地埋锅造饭,以便在接下来的赶路中能够填饱肚子。
阿尼的哥哥负责煮饭,娘舅年纪稍大,不像年轻人那样精力充沛,他趁着烧水煮饭的空闲时间,在地上铺了一张薄毯,躺下来休息了一会儿。
杨端瞥了一眼,他看到阿尼的哥哥将半片真空包装的鸭子放进锅里开始煮。
连同水和鸭子一起煮了一会儿,锅里散发出的鸭汤香气开始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令人垂涎欲滴。
真会吃,杨端心想。
煮鸭汤的时候,阿尼就一心一意坐在锅边看着半片鸭在锅中沸腾着。
阿尼的哥哥熟练地调整着火候,确保鸭子能够煮得恰到好处。他不时地用筷子轻轻戳一下鸭肉,检查其熟透的程度。随着鸭肉逐渐变得酥软,锅中的汤汁也变得越来越浓郁,散发出的香味让人难以抗拒。
半片早就过了期的盐水卤鸭,竟然被这人做出了美味。
杨端感觉这真是不可思议,这两人的大块头不是白长的,在吃的方面,一定没少下功夫。
阿尼的哥哥将煮好的鸭子捞出锅,小心翼翼地撕成小块,然后分给每个人。每个人享受着这顿饭,没有人说话,只有锅里偶尔传来的水泡破裂声和咀嚼食物的声音。
饭后,阿尼的娘舅收拾起锅碗瓢盆,杨端看着他们有条不紊地整理,心中对这个小团队的默契和效率感到敬佩。
他们虽然不是亲人,但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们之间的关系却比亲人还要紧密。
不过,这和他杨端的关系并不大,他们只是合作者,并且那鸭子汤人家也没分他半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