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晨帮他把手背上的针孔贴上ok绷:「不行。」
「那把我推到荷花池,陪我坐一下。」
苏子晨没说话,只是把他推到了荷花池,温时宇伸手摸了摸池壁:「里面的鱼冻死了吧?」他问。
「里面没鱼。」
「那是都冻死了,所以尸体全被扔了。」
「它们是被肿瘤科的小孩子给收养了,等你拆了线我带你去看。」苏子晨帮温时宇把大衣裹严实了些。
温时宇说好。
苏子晨在一旁看着四周,冰棱包裹着每一条松针,它们看起来像实验室里被冷冻起来的样品,硬硬地掛在树上,似乎一掉下来就会发出玻璃破碎的声音。他把手放上去摸,指尖的冰化成水顺着他的手臂流到他的袖子里。他缩回手看温时宇,温时宇的手里抓着一片不知道哪里来的树叶,手在上面摸着它的叶脉,上面的冰已经融完了。
「你冷吗?」像是发现有人在看他,温时宇把头转到苏子晨的位置,将树叶放在了水塘边。
「回去吧。」苏子晨站起来,瞥了一眼连荷花都没有的荷花池,把温时宇推回了病房。
莫居凡在房里,看见温时宇时他站了起来,走过去接过轮椅,将温时宇推到床边。
「那我先走了。」苏子晨留下一条毯子,轻轻关上了门。
莫居凡点点头,然后伸出手要把温时宇抱到床上。
「给我拐杖。」温时宇说。
动作僵了一下,直起身来将皱了的西服拉好,从墙边拿过拐杖递给温时宇。那人接过拐杖,颤颤地站起来,手背的青筋原本就清晰可见这时更是愈加狰狞,是废了很大力气的,他脸上的咬合肌紧紧绷成一块。
莫居凡索性拿走他的拐杖,把他接住,将他放到了床上,接着替他盖好被子,帮他把桌子打下来,粥放在桌子上,勺子帮他塞手里,然后自己拿起一个橘子剥着。莫居凡低着头,看着床边白色的床单,温时宇身上裹着一股医院的味道,但还不至于把原本的味道掩盖掉。他把手放进衣服口袋里,用力握紧随身带的那副温时宇送他的耳机。圆滑的边角因为用力的原因硌得他的手心生疼。
温时宇把桌子拉到跟前,手摸索着碗,把头凑过去一口一口地吃。是芥菜粥,温时宇喜欢它绿绿的顏色,只不过他这时看不见它——让我看看吧,就一下,让我的眼睛离它近一点。他把手伸到后脑勺那,想要把纱布解下来。
这时一隻手轻轻地握住他的手,把它拉了下来:「不要去弄。」莫居凡抚了抚温时宇眼前的纱布,「就快拆了。你还吃吗?」
「不吃了。」温时宇把桌子往前一推。莫居凡把一个剥好皮的橘子放他手里。
「明天你回公司吧,苏子晨会暂时去做你的秘书。还有些文件在我家的书房。你自己去拿。」温时宇把一瓣橘子塞嘴里说。
莫居凡没回话,把碗和勺子收好,拿去浴室清洗。
温时宇觉得莫居凡最近有点不对劲,也没在意那么多,从枕头下摸出mp3,塞上耳机。里面放的是chrisgarneau的歌,男人如同梦醒时分的声音让他昏昏欲睡。
莫居凡从浴室出来,把冰冷的手放口袋里捂热后,小心翼翼地摸着温时宇的脸,说:「以后不要再到处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