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低垂,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个未画成的半枚玉佩。
多子麒麟衔珠佩,昭武帝所赐,举世不过三枚,一枚在皇陵内,一枚在清晖长公主手中,剩下那枚则在当今皇帝手里。
不——
不对。
我是怎么知道这个东西的?
杨韵的眼神从凶狠到迷惑,再到茫然。
“我没事。”
杨韵晃了晃脑袋,蹲下用石头擦去铁牛画的玉佩纹饰,说:“这个东西画出来不好,被人看到了,你我的脑袋都会不保。”
“果、果然是不得了的人物吗?我就知道我惹祸了。”铁牛抱着头,懊恼地说道:“要不是我贪心,要不是我好面子,也不会把玉佩送给音儿。”
好面子?
杨韵眉头微皱,倾吐一口浊气,拍了拍铁牛的肩膀,问:“说那些都没用。有多少人知道你把玉佩送给了音儿?或者说,你送玉佩时,有多少人看到了?”
铁牛想了想,答道:“还挺多的,要不是那张二少非得强拽着音儿,我也不会出头,用玉佩给音儿撑面子。”
又扯出个张二少?
杨韵的头都大了。
“这个张二少是哪个人物?”
“是,是镇上卖玉器的铺子里的少爷。”铁牛回答。
“那就去找他,走。”杨韵拉过铁牛就往回走。
这会儿天已经快黑了。
两人腿脚利索,倒也没有走多久,在城门落钥之前进了连乡镇。
刚入城。
杨韵就看到了等在街边的沈栩安和不白。
沈栩安的神情很是阴翳,紧握着玉扇的手骨节泛白,似乎是用了狠劲。不过,在看到杨韵的身影后,沈栩安又一扫阴霾,扬起笑脸挥手,朝杨韵走了过来。
“去哪儿了?”沈栩安温声问道。
“找到人了。”杨韵指了指身边的铁牛,解释道:“追他去了,当时情况紧急,没得及通知你,抱歉。”
“杨郎君没事就好。”不白小跑着过来,说:“方才我们在城里见到了一个可疑的人,那人也在打听铁牛,我们郎君追了半路没追上,以为沈郎君您遇上了呢。”
杨韵一听,忙问:“可见到长相了?”
不白摇头。
沈栩安开了口,“那人带着斗笠,我们没看到他的脸,只知道身高八尺,很是健硕。”
“那先不管了,咱们去一趟镇上的那个玉器铺子。”杨韵摆手,把铁牛说的那些事又原原本本同沈栩安说了遍,并补充道:“依我看,这位张二少可能比铁牛还了解音儿,咱们去找他看看。”
铁牛不高兴了,咬牙道:“他凭什么比我了解音儿!”
“就凭你连音儿住哪儿都不知道。”杨韵一个眼刀子过去,铁牛就老实闭了嘴。
一行四人,在铁牛的领路下,来到了玉器铺子后面的宅院外。
“你们在这儿等着?”
杨韵琢磨着,四个人潜入实在有点儿显眼。
“还是奴进去吧,奴轻功不错,定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二少给带出来。”不白主动请缨。
“也好,那你进去,我们三个在外面等。”杨韵点头。
余光瞥见沈栩安还黑着脸,杨韵忙凑过去,道:“可是还在生我的气?我又不是故意背着你去追人的,真没防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