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明淮轻瞥一眼,“皇叔还是先想好,怎么应付成王的人吧。”
齐诀言简意赅:“罪证换军饷。”
齐明淮不同意,“若此事属实,咱们就能趁此机会一举击溃成王。”
“御史台的人已经在路上了,你以为陛下心里没有数?查证不过是时间问题,但不是现在,成王等人发现重要证物丢失,一定会留后手,早做准备。”
“我们手里所握的证据不过是冰山一角,他大可以说不知情,推个替死鬼出来,根本伤不到其根本。”
“难道就这样放过他吗?”
齐诀说:“太子殿下,别忘了你此行来是做什么的。你舅舅家私也没有多少,都被皇家的人时时监管着,若不能将那二十万军饷追回,到了端王一行人手里,他们招兵买马,你又当如何?”
齐明淮不说话了。
“聪明反被聪明误,现在只能利用成王帮我们把军饷追回。”
“皇叔的意思是……”
“让他们俩争去,我们坐着看戏。他若不想矿山一事败露,牵一发而动全身,现下只有这个机会。”
“这样一来,咱们少不得要和端王的人正面交锋了。”
成王也明白,“他这是拿我的手对付九弟啊。”
谋士说:“就是不知道黑羊到底搜集了多少证据,万一涉及别处,后果不堪设想,只是瑾王这人可信吗?最后会不会出尔反尔?”
“他此行带的兵如何跟我荆北军马相较,他也是意识到这一点,才不敢轻举妄动,意欲跟我求和,也罢,在我的地盘上对太子下手,九弟也没安什么好心,就算是卖个人情,过了此关,咱们休整休整,日后再慢慢对付他们。”
一月后,齐诀和齐明淮双双从荆北回来。
沈意秋站在城楼上,远远地瞧上了一眼,看到谢晚青在城门口相迎。
“真好,无论什么时候她总是最耀眼的那一个,不用惧怕非议冷眼,可以正大光明的站在阳光之下。”
鱼儿说:“怕什么,姑娘您嫁入东宫,排场比她还大呢。况且她是瑾王妃,不来迎接也说不过去啊。”
沈意秋又看了一会儿,“我们走吧。”
可转身一瞬,她好像看见了什么。
齐诀在笑,不同于之前的冷静隐忍,眸光凌动,嘴角微微勾起,和谢晚青视线交汇,空气中隐隐浮动着欣然的笑意。
她下意识地看向了太子。
即便是离得远,她也能看到齐明淮咬着后槽牙的下颌,微微绷起。
他回过视线,策马前行,暮色下的眸光,有着寒潭一般的冷意。
持着缰绳的手,已经凸起了道道青筋。
沈意秋蹙起了眉头。
指甲嵌入栏杆,发出了咯咯的声响,在呜呜的风声下,显得格外刺耳。
册封太子妃之期已定,沈意秋邀请了谢晚青来宁国公府围炉煮茶。
“沈大姑娘好事将近,这些贺礼还请收下。”
“王妃客气了。”
两人一同坐了下来,沈意秋笑着说:“也不知怎么的,这些天频繁做梦,梦里都是红绸花,红喜字,好像是大婚时候的场景。”
谢晚青笑了笑,“那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
“说出来谢二小姐可别笑话我,也别觉得臣女唐突冒犯,我明明嫁给的是太子,可梦里不知怎么换成了瑾王,醒来自己都觉得荒诞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