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来说,她就是我的一切,正因为如此,我才跟她结了婚,你还记得吗?”
“记得,我甚至还告诫过你。”
“告诫过我?”
“你想一想,我曾经对你说过,有些花一放进花瓶里就要枯萎了。”
的确有这么一回事,可纳西布从来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里,没有给予重视,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加布里埃拉生下来就不是为了摆放在花瓶里的,不是为了结婚,不是为了有一个丈夫的。
“如果她只是你供养的一个小老婆呢?”若奥·富尔仁西奥又继续说道,“你也要离开伊列乌斯吗?我不是说你不会痛苦,你之所以痛苦是因为你很爱她,而不是因为结了婚。可你又恰恰是因为跟她结了婚,所以才要杀人,才要离开此地的。”
“当然,如果她只是我的姘妇,谁也不会笑话我,揍她一顿就足够了。这一点你跟我一样也是很清楚的。”
“那么你就要明白,你没有任何理由离开此地。在法律面前,加布里埃拉从来只不过是你的一个小老婆。”
“我跟她结了婚,法官参加了婚礼,你也参加了婚礼。”
若奥·富尔仁西奥手里拿着一本书,他把书打开,翻到了一页,说:
“这是本民事法典,你听听第一卷第四章第一条第二百一十九款是怎么讲的。这部分是有关家庭的法律,是在《婚姻法》里面的,我要读的是有关无效婚姻的各种情况的条款。你看,这里说,如果结婚的一方有本质性过失,则此种婚姻应视为无效。”
纳西布并不十分感兴趣地听着,对这方面的事他一窍不通。
“你们的婚姻是无效的,是可以解除的,只要你愿意就行。不单是结婚无效,而且好像你们根本就没有结过婚,好像一直只是同居罢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说明白一点。”纳西布有点感兴趣了。
“你听着,”若奥·富尔仁西奥读了起来,“‘如果结婚之一方未能如实将自己的身世告诉另一方,这种过失被另一方发现以后,认为无法继续维持共同生活,此种过失则被认作是本质性过失。’我记得,当你告诉我你要结婚时,你曾对我说过,加布里埃拉不知道她的父姓,也不知道她的出生年月日……”
“她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托尼科就主动提出,要给她搞到必要的证件。”
“这些证件都是在他的公证事务所里伪造出来的。”
“那不就好办了吗?你们的婚姻是无效的,这里面有本质性过失。我们一来到这里,我就想到了这一点。刚才埃泽基埃尔律师来找我有件事,我顺便问了问他。我想的是对的,只要你能证明这些文件是伪造的,那么你就不再是结过婚的人了,而是从来就没有结过婚,只不过是跟她同居过。”
“我怎么去证明呢?”
“这就要找托尼科谈,找法官谈。”
“我永远也不会再跟托尼科这个家伙讲话。”
“你希望我来管管这件事吗?我是说,由我出面去谈。至于法律方面的事,如果你愿意,埃泽基埃尔律师可以负责,他甚至还会主动给你帮忙呢。”
“他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你不要担心这个。你愿意我把这件事管起来吗?”
“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
“那我们就一会儿见。你在这里等着,随便找本什么书翻翻都行。”若奥·富尔仁西奥拍了拍纳西布的肩膀,“如果你想哭的话,就哭上一会儿,这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我跟你一起走。”
“不,纳西布,你要到哪儿去?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事情并不像若奥·富尔仁西奥所预想的那么容易。首先,他必须要和埃泽基埃尔律师商量,两个人要先取得一致的意见。可是这位律师不肯去找托尼科谈,不肯就这么友好地了结这件事。
“我要把这个家伙送进监狱,我要让他因为伪造证件而被撤职。他、他的哥哥和他的爸爸一直在散布许多耸人听闻的有关我的坏话……这个小子必须要离开伊列乌斯,一定要把他搞臭……”